花溪顺手刨了她一下:“说什么混话呢?谁能嫌弃你呀?我巴不得你天天回来吃呢!还能把我给吃穷了?”
高翠萍在那里哈哈笑。
高明海问她:“那意思是关月这学期都早上去晚上回,跟你住在小学对面了?”
“嗯!”
“家里真的有地方住,别折腾行不行?你这个样子,平时一个人在那边谁放心得下。
你在这边随便哪里有口吃的,都够你吃的了。
就算加上关月,也有你们吃的住的。”
“不是那个事儿啊,我也给你们说了,所以现在不提这茬了行不行?我白天都在这边晃悠,想自己煮了就回去煮一口,不想回去煮了我就到你们这儿来混一顿,这不更加自由吗?对了,你把高成亮安顿妥当了没有?”
“妥当了!”
“我就知道,我爸一出马一个人要顶俩。”
高明海看了她一眼:“在哪学的一道一道的?”
高翠萍继续笑。
花溪问她:“下午吃了没有?有没有想吃的?你爸回来了,让他在这里看着,我回去给你弄。”
“你们还没吃啊?”
“我们也是要等会回去再吃,还不知道你婆煮了什么呢。这会儿还早得很,估计还没开始弄,今天凑巧了,允许你点菜。”
“我想吃浆水洋芋丝然后烙点饼,炒点辣乎乎的菜,要么卷,要么泡,都行。”
“行,我回去弄,你回头把关月喊过来一起啊,她今天应该没回去吧?”
“回去了,说明天下午再过来。明天下午过来她直接去上晚自习领书,后天早上正式上课。”
花溪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口袋里,站了起来:“那你们父女俩在这儿守着吧,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高翠萍就跟个跟屁虫似的趴在她的肩膀上,跟她勾肩搭背的走了。
边走还在边问花溪:“幺娘,王兴华那个婚离了没有啊?”
“你关注这个事情干什么?”
“那天晚上人都在,他拽着我爸在那里声音那么大,说的谁不知道啊?这就跟讲故事一样,讲了一半卡在那里了,想知道下文呗!”
“谁知道呢?离不离的那都是人家的事,不管那些。反正他需要帮忙,力所能及能帮上忙的你爸就去,有些事情能帮得上,有些事情是帮不上的,得靠他自己。”
人家都说酸儿辣女。
但是这个话放在高翠萍身上一点都不对。
她是既想吃酸的又想吃辣的,本来就是个重口味的人,这会口味更重了。
哪怕吃进去就往出吐,辣嗓子眼又辣鼻子她也依旧不服输。
难受归难受,反正要满足嘴巴里的味蕾。
“就你现在这个状况,你还巴巴的做买卖,胃里存不了一点货,睡也睡不醒,手脚发软,你做什么买卖?”
“我感觉我就是闲的,我要干点事情可能就没有这么难受了。”高翠萍的嘴是她浑身上下最硬的地方。
关月回关家坪不到这边来住,花溪愣是把她留在家里了。
过了正月十五一天天的快的很,眨眼这个正月就结束了。
农历二月份天已经暖和起来,河边的柳树悄无声息的就见了绿。
就连河边上枯了一冬的草也开始往上冒绿芽子。
原本那些没有枯萎的这会儿抬头更快,接连几个太阳晒的就赶在油菜开花之前先一步绽放。
那些黄的,蓝的,粉的,白的星星点点的野花儿散布在各处,给春日里增添了不少姿色。
花溪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河边挺近的,不用到河边上去,就大桥另一边那地边上长了一排柳树,那简直就成了小孩子的天堂。
下午一放学,作业都不做,吃完饭就往那跟前跑。
拽一把柳条回来,高成才在那里带头捋猫耳朵,做小喇叭。
老太太看着院子里摆的乱七八糟的吓唬两个人:“这下好了,不好好做作业,到处乱跑,挨打的家伙什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妈回来抽你吧…”
高成才就是个老油条,根本不为所动。
他幺娘才不会打他呢!
这话只能唬到英英,吓得伸手去遮屁股,然后赶紧往屋里跑,去找她的小书包。
还不放心的叮咛高成才:“哥哥,你给我弄个好一点的,要很响很响的那种。”
地边的柳条绿的实在是快,还没注意到就被绿叶拽着彻底的垂了下来。
要不是年年要回去上坟,叫人都记不起来清明马上要到跟前了。
高明海这几天在忙着给高翠萍跑那个摊位的事儿。
倒是打听到了,就在那个桥头上,不是早先那一格一格的摊位,而是菜市场的房子,人家直接把后门给扩大了,就把那一小间当门面往外出租。
高明海寻思着也行,暂时先用着。
不管干什么 不管在哪里,都是开始的时候难,怎么着也得把一脚迈出去,一条腿挤进去站稳了再说以后的事情。
“就是里面有点窄,搭一个案板,门口再放个灶和炉子,里面就只能搭两张桌子,多了不行,多了都转不过身。”
地方虽然不大,但是因为确实很挡道的缘故,租金还不便宜。
奈何高翠萍实在是心热的很。
心热就先弄下来。
“暂时足够了 我就等着对面啥时候不干了第一时间就给拿下,到时候这边可以坐人那边也可以坐人。 ”
对面那个卖衣服的她都看了好多回了,一天到晚的哪有什么生意?
早上要摆开一件件的挂上,下午的时候要一件件的收回来,就她看来这种生意绝对做不长久,迟早的事儿。
她,写下这一间门面,还顺带图谋对面的。
花溪也跟过来看热闹:“真的拿下来了呀?”
高明海嗯了一声:“钱已经给过了,协议也写了,这就看她怎么布置了,我这就是个跑腿的。她一开口,我鞍前马后。”
“那你当爹的不鞍前马后谁给她干啊?”
高翠萍趴在那里拿个本子写写画画转脸问花溪:“幺娘,你那个案板和灶台是谁给你支的呀?”
“也是街上的,回头让你爸去找,看看人家最近有没有时间,尽快给你弄起来。”
这个房租一交,每一天都感觉在消耗钱, 别说高翠萍是个急性子,花溪都开始着急起来。
“你这灶台怎么支啊?”
“我那个不能太高,不然蒸笼放上去还挺麻烦的,不好往下拿,要比蒸面皮的那个灶台稍微低一点。”
她还得去订蒸笼,不只要大的,还得要小的。
她打算做肉包子,那种一小笼一小笼的,先试试看。
这个炉子什么的就不用买了,有两个还丢在那里的,暂时够用了。
一家三口正在那里商量要置办什么东西的时候,就听见斜对门有人在吆喝:“天呐!有人要跳桥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