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萍他们走了,花溪一转身就知道完了。
这几个喝第二顿酒的又喝上头了。
王兴华跟高瑞平直接划上了:“二魁首,六六六……”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脸红脖子粗的,好像谁声音大谁就能赢了似的。
花溪不掺和他们这些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声:“都收了差不多,我烫个脚歇会。”
“你去歇着吧,忙了两天。”
这会儿也没什么事儿了。
花溪倒是想歇着了,但是一琢磨着明天又逢集了,那会儿胡敏敏走的时候还在问, 她说了明天要开门的。
干脆的又爬了起来没去店里面,还是在家里泡了一点米。
等明天早上提过去就行了,反正又不算多远。
外面的声音时高时低的,吵吵闹闹的,花溪搭了个毯子倒在沙发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睡得也不是很踏实,好像醒着,又好像睡着。
总觉得有人在说话,吵吵闹闹的。
被惊醒的时候,人已经悬在半空,高明还一身酒气抱着她往屋里走。
“结束了?你怎么不喊我?”喝的这样,还能走稳当吗?
“喊你干什么?不是说已经洗过了,继续睡。”
说着,就把人塞进了被窝里。
“累了你就直接进屋睡,直接躺在沙发上也不怕感冒了。”
“那会面前有火盆呢!”
“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你们什么时候结束的?”
“刚刚结束,没多大一会儿。”
花溪一个话说的一下子就清醒起来了:“你该不会真的打算明天跟他王兴华去姜芹他们那里吧?”
“去,说好了要去,肯定得去。不止我,高老师他们两口子都去。”
“你们疯了?关婷还怀着呢,据说老远了,而且那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万一三言两语说不到一起去,把人给冲撞了怎么办?”
“也是。”
“这谁出的这主意啊?”
“王兴华啊,他说必须得有个口齿伶俐的女的一起,要不然万一对方耍赖,来个女的往那一倒,我们都是些男的,这个事情还不好整。
他说关婷最合适,老高也觉得很合适。我们都忘了对方怀了的这个事儿。”
花溪气的给了他一下。
“高瑞平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别人记不起来,他自己记不起来吗?那可是他媳妇,肚子里揣的是他的种。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让关婷去?最合适的不应该是给他介绍的那个媒人吗?
介绍的是什么对象啊?不说让她过后负责的话,出了这种事情不应该去跟着跑一趟吗?要是弄不好,以后这种给人说媒的活还接不接了?”
“那会都喝上头了,几个人又两瓶酒下去了,脑子没有那么周全。你快睡,我出去一下,再去跟王兴华说说这个事。”
花溪拽着他没撒手,倒也不是舍不得,就是不放心:“你稳当一点啊,我怎么发现你这个人现在办事越来越不如以前稳当了?”
高明海被她说的心虚:“那不一样,乖,你先睡,等我回来了再给你慢慢分析。”
这个事情啊跟以前那些事情不一样
以前那些事情那是他想干的事情。
除了女人也好,还是赚钱也好,那都是在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过了无数遍的。
可能的不可能的都想了个遍,然后才开始一点点去做的。
又怎么可能不周全呢?
王兴华这个事情就整的很突然,他也没想过说要去帮人家出这个头。
但对方已经开了口,他也没办法推脱。
走一趟肯定是要走一趟的,但是要怎么弄,那肯定是要按王兴华的意思为主。
他走了,花溪是彻底睡不着了。
虽然不是自个的事,但也不妨碍她在心里面想来想去。
想着明天过去之后会遇上什么难事。
如果一家子都是滚刀肉的话,还真不好弄。
她虽然跟姜芹没有什么来往,没打过什么交道,但是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对方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反正这个事情够呛的很。
高明海这一去就老长时间。
花溪起来了一次,然后靠在那里想这想那的想的都又睡过去了,堂屋门响了。
她又迷迷瞪瞪的坐起来。
高明海趿拉着鞋子进了屋:“怎么还没睡啊?”
“听见那种动静,我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高明海笑了起来,站在写字台边上抹了半天才到床跟前。
掀起被子的时候,带进来了一股子凉意。
也不知道是出去吹了一圈寒风,还是说洗漱了之后抹了雪花膏,身上的酒味儿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浓了。
“都商量好了吗?”
“商量好了,明天一早就过去。快睡吧,别惦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做生意的人是老早就爬起来了,但是高翠萍不做啊,关学安起来的时候她还睡得正香呢。
外面天已经亮了。
这会也没有什么活,主要就是准备栽洋芋的事儿。
关成平早早的起来耙粪,粪耙好了要背到后梁上去,今年规划好的洋芋地在后梁上。
刘青燕早早的起来剁了草把猪和鸡都喂了一遍。
他们家每年都是两头猪,杀一头卖一头。
然后再养个十来只鸡,能下蛋的就留着下蛋,不能下蛋的搬到腊月份就去卖掉。
农村里的,大部分都是这样。
一年到头,说白了就是顾个吃喝。
想要手上多宽裕,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至于关月,草草的在火坑里弄了一点火,趴在那里争分夺秒的继续赶自己的假期作业。
虽然说有很多她都不会,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不然不止得挨骂,还得挨揍。
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会的她已经做过了,剩下的都是不会的 但是得想办法把空给填满,还得一笔一划的,写的好看一点。
用她嫂子的话来说,态度得摆端正了。
关学安去挑了一桶水回来,把水倒在了锅里又去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灶房顶上的烟囱就开始冒烟了。
“煮什么饭?”
“早上就熬点苞谷糊糊吧,那玩意吃了暖和。”
关学安哦了一声,把水桶里的水继续往水缸里倒。
“翠萍呢?还没起来?”
“没有,我看她睡得香着呢,就没喊她。这两天没啥精神,总感觉很累的样子。事情办完了,让她好好歇歇。”
刘青燕点了点头,抓了柴火往灶腔里填:“一个腊月可受罪了,趁着这会还没忙起来是得好好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