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海手上使的劲也不大,但是她本来腰就疼,稍微摁一下就忍不住要叫唤。
又怕这会外面都刚睡,万一有谁又爬起来起夜,叫人听见了。
干脆就整张脸埋在被子里,咬着唇在那里轻声呜呜。
灯光下照的被子中间那一段有些刺眼,比白日里的太阳还刺眼,刺的高明海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好像白天割麦子的时候麦灰从嘴里到了嗓子眼里没清洗干净反而一路向下直接到了心里。
“真的这么疼吗?”
“疼!”花溪都快哭出来了:“你下手轻一点。”她感觉她的腰好像好不了了,高明海这个手劲实在太狠了,明天还能爬的起来吗?
高明海都觉得好冤枉,他真的没用多大劲。
两个人在一起亲热的时候花溪也老是喊疼,他也没觉得自己弄多狠。
归根结底,还是人太娇了,不耐受。
“稍微忍着点,我已经很轻了,酒要揉到肉皮子里,把淤血的地方揉开才能起效果。”
又不是大夫,听着好像很懂的样子,是真的吗?
花溪深深的怀疑。
等他所谓的把淤血揉散,花溪整个哭的鼻子眼里都是眼泪。
高明海好笑的把人抱着翻过来搂在怀里:“好了好了,不摁了,感觉好一点了没?”
“不好!”花溪那口气都还没有喘过来呢,哪来的感觉?
听见他的笑声就更来气了。
“真的很轻了,本身也不敢用劲儿,怕再给你留下别的印子。”这两天就算是戴个草帽也晒黑了,但正因为脸和胳膊晒黑了,所以显得身上就更加的白。
“都是你,知道白天干活很累,晚上还要折腾。”
“昨天晚上不没有……”
还说!
花溪伸手拧他胳膊,真的是皮厚肉糙的都拧不上手。
“昨天晚上忙完都几点了?” 还有没有点人性啊?
高明海沉默了一瞬间,在她额头上轻轻摩挲着:“明天就回镇上去了。”
“嗯。”
“不想让你走怎么办?”他就想天天这样抱着她,一走又是他一个人。
花溪怎么知道怎么办?
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天天这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就这样,她真的担心迟早会被人知道。
“离八月十五还有很久啊!”
花溪都不想打击他,就算是真的,那个时候顺顺利利的把店的事情解决了,高明海也不需要一天到晚的来回跑了,他们也不可能天天都黏在一起。
高翠萍在镇上呢。
“还是要考虑好,有一大家子人指着你呢,别总想这些事情,然后昏了头。”她其实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什么要求。
就不管有什么事情,身后有这么一个人,她就没有那么害怕,这样她就知足了。
“考虑好了,考虑了很久。也不只是想跟你一直一直在一起,也是为了孩子以后考虑。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么冲动没有理智的人。”
花溪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高明海瞬间明白她什么意思了,低头去亲她:“你是唯一的例外,我这辈子任何事情都能理智,唯独你。”他就像一个千方百计孤注一掷的疯子。
“我从小到大其实都挺乖的。”这些话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从来没有说想要一个什么就像想要你一样想要的都快发疯了。”
如果老三好好的没出事,他或许还能克制,时间长了,年龄大了,也就死心了。
可是……
他这种偏执,花溪是真的不能理解。
理解不了的事情,花溪也不去难为自己。
“花溪,等去了镇上,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不好!”花溪拒绝的干脆利索:“你答应过我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哪有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昭告天下让人尽皆知的。
她没有那样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厚的脸,没有那么强的承受能力。
“就领证,不让别人知道。花溪,我想……”
“你不想,你不要想!”花溪回答的很快,反应很激烈:“我已经对不起大嫂了,你还要怎样?”
许桂芳这辈子一无所有,只有这么一个家。
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全部。
她不在了,花溪自己占了人家的男人,总不能连人家的名字都占了。
花溪没觉得自己有多执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坚持,她也不例外。
以后想法会不会改变她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她也不知道,但她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
高明海沉默了一瞬,嗯了一声:“好,你就当我没说过。”
到底是他太着急了。
许桂芳连第一个周年都还没过,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事情的。
“还疼不疼?”
“什么?”这个话题跳跃的幅度有点大,花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刚刚才揉过,稍微好一点了,但也没有那么快见效啊。”她以为这男人问的是她的腰。
下一刻她就知道了,高明海伸手摸了手电,一把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我看看。”
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花溪一口咬在被子上:“高明海!”差点没把被子给咬穿了。
花溪是不想招惹他,压根都没有招惹好吧?
但事情就是那么出乎意料,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开始是那样,现在也是这样。
高明海坚决不承认是自己高需求,他觉得是花溪太勾人。
花溪人还没缓过来就被他的无耻给惊呆了,然后气笑了。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要是再有一个更会勾人的,你是不是就屁颠屁颠的去了?”
高明海嘶了一声:“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呢?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花溪冷哼了一声,不想听他的狡辩。
“人的心只有一颗,只能装下一个人,我这里装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去装别人。
这里早先一直都是空的,后来遇到了你才慢慢的实在起来。我的心早都被你勾走了,都不在我身上了,怎么还会有别人?我是那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不急不缓的,仿佛余韵还未散去,有几分嘶哑。
总说是花溪勾人。
他此刻说话的声音但是即使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蛊惑,更像是勾人的妖精。
“不管你在不在身边,不管能不能看见你,我这个脑子只要闲下来,里面装的都是。随时随地不受控制的,都能想起你。
就比如说”他往下滑了滑,在花溪耳朵根低语:“白天你们吃树莓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你,就想吃……”
“你就是个流氓!闭嘴!还睡不睡?不睡你赶紧回去。”再让他说下去又一发不可收拾。
明明丢下地里的活找回来就是想好好休息一下,再没完没了的说下去还休息什么呀?还不如起来去地里割麦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