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学得惟妙惟肖。
秦凤在旁边听得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笑。
何雨柱斜靠在椅子上,慢悠悠抽着烟。
听着妹妹的现场转播,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热闹说完。
何雨水忽然一脸正经地凑到何雨柱跟前:“哥,我今儿算是看透了,以后找对象,可千万不能找,像贾东旭那种闷不做声的人…”
“看着老实,心里指不定多黑呢!一出手就要人命!打自己媳妇的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她说完,还煞有介事地上下打量何雨柱一番,重重点头:“还是我哥好!…”
“虽然有时候也拉着脸,说话能噎死人,但从来不跟我们动手,心里是真疼我们!这才叫男人,靠谱!”
“咳……咳咳咳!”
这顶高帽子来得猝不及防。
何雨柱一口烟没顺下去,呛得惊天动地,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
秦凤见他这副狼狈样,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连忙起身,轻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脸颊泛起两抹好看的红晕。
第二天。
贾东旭打老婆的事,一天之内就在轧钢厂的几个车间里传遍。
“听说了吗?钳工车间的贾东旭,回家把他媳妇给打了!”
“不能吧?秦淮茹那么漂亮的媳妇,他也下得去手?”
“你懂什么,他现在在厂里就是个笑话,脸都丢尽了。在外面受了气,没本事跟何主任叫板,可不就回家拿老婆撒气嘛!典型的窝里横!”
“……”
贾东旭一进车间,就感觉四面八方的目光,跟针似的往他身上扎。
走到哪儿,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实在受不了那种眼神,活儿干不到半天,就捂着肚子跟车间主任请了病假。
反正到年底了,活儿不算太忙,主任挥挥手就准了。
灰溜溜回到家。
烦躁、后悔各种情绪搅在一起,让他恨不得把脑袋塞进墙里。
他破天荒地没敢再摆脸色。
磨蹭半天,凑上去对秦淮茹干巴巴挤出一句:“淮茹,昨晚……是我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茹像没听见,也没看他。
径直走到灶台边,淘米、洗菜,动作利落,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贾东旭碰了一鼻子灰,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可看着秦淮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他愣是没敢再发作。
经此一事。
四合院倒是难得清静了好几天。
年底,何雨柱彻底成了大忙人。
作为后厨名义上的一把手,各种年终招待、领导视察的饭局,他都得亲自盯着。
虽然大部分菜不用他掌勺,但从菜单制定到流程把控,再到出锅前的最后检查,一样都不能马虎。
杨厂长现在是真把他当成定海神针,厂里的大小宴请,都得让他过目才放心。
终于。
轧钢厂的年终评选总结大会召开。
礼堂里。
何雨柱的名字,被念了一遍又一遍。
“厂级先进个人,何雨柱!”
“优秀青年干部,何雨柱!”
“技术革新能手,何雨柱!”
“……”
他一个人,几乎把后勤部能拿的荣誉拿了个遍。
奖状发了好几张,各类生活用品和粮食肉菜堆成小山。
最后一天下午,轧钢厂门口出现一道奇特的风景线。
何雨柱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车后座和四周用绳子捆着几个包裹和网兜。
他推着这满满当当的一车,慢悠悠晃进南锣鼓巷。
刚到院门口。
就跟提着个空篮子、准备出门,捡煤渣的阎埠贵撞个正着。
阎埠贵一抬头
看见何雨柱和他那辆车,整个人像被点了穴,瞬间定住。
阎埠贵那双眼睛,霎时就直了。
手里的空篮子“哐当”砸在地上,脚面生疼也浑然不觉。
在他眼里。
那辆二八大杠早不是自行车,分明是座移动的百货大楼、行走的粮站!
车后座上。
麻绳扎紧的布袋鼓得要炸开,特一粉的白从缝隙里钻出来,晃得人眼晕。
旁侧挂着条七八斤的带皮五花肉,肥瘦相间,在冬日夕阳里泛着诱人的油光。
车把上更夸张。
左边是滚圆的土豆与硕大的圆白菜。
右边摆着酱油、醋,还有红纸裹的糖块与一小瓶香油,件件都透着稀罕。
他喉结滚了滚,口水不受控制流出来。
“何……何主……任……”
嗓子眼像卡了干馒头,声音又干又涩,脸上却挤出朵菊花似的笑。
他捡回破篮子,快步上前,一只手就往自行车扶去:“哎哟您瞧,这么多东西哪能一个人扛?太辛苦了!我帮您搭把手!”
眼睛像粘在年货上,半寸都挪不开。
何雨柱脚下轻轻一撑,车子稳如泰山。
他瞥了阎埠贵一眼,语气平淡道:“不用,没多沉。”
说着便推着车,轻巧绕开阎阜贵,径直往中院走。
阎埠贵跟在后头像个小跟班,念叨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院听见:“您别客气啊!都是老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您这肉真地道,面也白,是厂里发的年货吧?哎哟,还是当干部好,就是不一样……”
话音未落,各家的门帘纷纷掀开。
“哟,何主任回来了!”
“我的天,这是把供销社搬回来了?”
“……”
二大爷刘海中披着棉大衣,背着手、挺着肚子,迈着官步踱出来。
一眼看见那“满载而归”的自行车,眼睛瞬间亮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何雨柱,重重点头,像在批阅满意的报告:“何主任满载而归!这说明您在岗位上做出了成绩,得到了组织认可!…”
“您是咱们95号院的骄傲,这份荣誉也是全院的集体荣誉!大家都要向您学习!”
手一挥,说得慷慨激昂。
不知情的还以为年货里有他一半功劳。
何雨柱压根没理他,只把车停在自家门口。
“哥!”
何雨水像只小燕子似的飞出来,见了满车东西,惊喜地捂住嘴。
秦凤跟在后面,看见明晃晃的肉与白面,眼里也漾满笑意。
“快搭把手,把东西搬屋里去。”
何雨柱对妹妹说。
这时,贾家的门“吱呀”开道缝隙。
贾张氏那张满是褶子的脸探出来,三角眼死死钉在那条猪肉上。
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低吼:“杀千刀的……黑心烂肝的狗东西……老天爷不开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