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才冷哼一声,对这些邪修的话,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见他们暂时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他也不再废话。
“秋生,我来助你!”
文才低喝一声,体内法力运转,手中桃木剑同样泛起光华,虽然不如秋生的凝实,却也自有章法。
他看准一个空隙,身形一闪,加入战团,剑尖直刺谷老九的肋下。
谷老九正全力猛攻秋生,察觉到侧面袭来的剑气,不得不分神应对。
他怒吼一声,血光萦绕的左掌猛地拍向文才的桃木剑。
“找死,就先拿你这老鬼开刀!”
文才的加入,总算让秋生肩头的压力轻了几分。
两人背靠着背,拳脚往来间,勉强挡住了谷老九那近乎疯狂的攻势。
“文才你给点力!”秋生一个侧身,险险避开谷老九裹挟着黑气的一爪,喘着粗气低吼。
“这老家伙用邪法强提的境界,肯定不长久,我们耗死他!”
他这话既是说给文才听,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谷老九此刻周身气息汹涌,赫然已是二境五阶的模样,但这力量如同无根浮萍,躁动不稳,反而更添几分戾气。
谷老九闻言,攻势更急,一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血红。
他显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一边疯狂出招,一边朝着院子角落嘶声大喊:“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再看下去,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角落里,槐老道揣着袖子,干瘦的身子几乎缩进阴影里,闻言只是嘿嘿一笑,声音像是夜枭啼叫:
“谷道兄,不是老道不想帮,你也知道,我这身子骨,养几个小鬼还行,近身缠斗?那不是要了老道我的命嘛!”
他顿了顿,扯着嗓子又喊:“我在这儿给你助威,你将这两个小崽子消耗一番,贫道再来助你擒拿!”
他喊得响亮,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动不动。
一旁的赶尸匠此时也晃悠着走了过来,站定在槐老道身侧不远。
他脸上那张惨白的面具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嗡嗡的回响:
“槐老道,谷老九这么不惜代价,连‘血蛊噬身’这种损阳寿的法子都用出来了……看来那东西,比我们想的还要紧要。”
槐老道阴恻恻地瞥了场中一眼,枯槁的手指摩挲着袖口,低声道:“急什么?让他们先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他们都软了手脚,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场中,秋生和文才已是汗透衣背。
谷老九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击都带着腐蚀性的阴寒法力,震得两人气血翻腾。
秋生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文才的手臂在微微发抖,自己的小腿也像是灌了铅,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
就在两人快要支撑不住时,秋生敏锐地察觉到。
谷老九周身那狂暴的气息,陡然减弱了一线,从二境四阶跌落到了三阶边缘。
“他要不行了!”秋生精神一振。
然而,还没等他和文才趁机反扑,谷老九脸上狞色一闪。
猛地探手入怀,再掏出时,指间已然夹着一只通体赤红、不断扭动的怪虫。
他想也不想,直接将那蛊虫拍进口中。
“咕噜!”一声令人牙酸的吞咽声。
下一刻,原本有些萎靡的气息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烈火,轰然暴涨。
不仅瞬间重回二境五阶,甚至比刚才更凝实了几分。
“妈的,还有存货!”秋生心头一沉,这老小子到底准备了多少这种透支生命的蛊虫?
眼看谷老九狂吼一声,双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再次扑来,那架势分明是要将他二人立毙当场。
不能再等了。
秋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体内那点微薄的纯阳法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沿着几条隐秘的经脉路线悍然冲关。
“少阳身,开!”
一声低喝,秋生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仿佛有微弱的火焰在体表流转。
他周围的空气都因这突然爆发的阳刚之气而微微扭曲。
他右拳紧握,一团炽热、明亮,却并不灼目的纯阳之火凭空凝聚于拳锋之上。
“给我滚开!”
抓住谷老九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秋生这凝聚了全身力量与纯阳之火的一拳,毫无花哨地直轰而出。
拳风灼热,驱散了周围的阴寒。
谷老九显然没料到秋生还有这等爆发,仓促间只能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嘭!”
拳臂交击,发出一声闷响。
纯阳之火沾身即燃。
谷老九胸口的衣物瞬间焦黑,一股诡异的蓝色火苗“腾”地窜起,灼烧着他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啊——!”谷老九发出凄厉的惨叫,连连后退,手忙脚乱地催动法力,好不容易才将那难缠的蓝色火苗扑灭。
他低头看着胸口焦黑的伤口,再抬头看向秋生时,眼神中的疯狂更甚,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小鬼,你也有秘法?”谷老九声音嘶哑,带着浓烈的恨意。
他察觉到了秋生施展“少阳身”后气息的短暂攀升以及随之而来的虚弱前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无比狠毒,猛地一个转身,不再理会秋生和文才。
而是如同鬼魅般扑向院子另一侧——那里,僵立着他带来的那几个黑袍手下。
这些手下早已被他用蛊虫控制,神智浑噩,身体僵硬,想逃却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师傅如同厉鬼般扑来。
谷老九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掀开第一个手下的黑袍,干枯的手掌如同利刃,直接插入了对方的胸膛。
那手下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体剧烈抽搐一下,便软倒在地。
谷老九的手抽回时,指尖已然捏着一枚比刚才更大、颜色更深、几乎在滴血的赤红蛊虫。
他看也不看,直接将蛊虫塞进口中,咀嚼都不咀嚼,硬生生咽下。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他如同收割庄稼般,将自己手下体内的本命血蛊一一剜出、吞噬。
每吞下一枚,他周身的气息就暴涨一分,脸上的血色也褪去一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潮红和癫狂,眼白部分几乎被血丝占满。
当他将最后一名手下的心脏部位掏空,吞下那枚蛊虫后,他周身的气息已然稳定在了二境五阶的巅峰。
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让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