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初剑突然发出震耳的嗡鸣,剑身在林辰手中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刃而出。林辰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老者正将两道扭曲的命线甩向他,线的末端,赫然是两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正是凌氏与林氏的先祖。
“看看你们敬仰的先祖!”老者狂笑,命线猛地绷紧,先祖的影像在痛苦中挣扎,“他们偷改‘混沌海毁灭’的命线,让你们这些后人能踩着他们的骨血活下来,自己却成了织命者的养料!这就是你们要继承的‘荣耀’?”
剑身上,先祖的影像愈发清晰:左边那位凌氏先祖,手腕被命线勒出深痕,却仍试图斩断缠绕同伴的线;右边的林氏先祖,胸口插着织命者的骨刺,血顺着命线滴落,在虚空凝成暗红的花。
“他们不是阶下囚。”林辰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金石般的硬气,“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着承诺。”他突然抬手按住剑柄,将万族心核的力量——那些来自念界、镜界、混沌海各族的信念之力,尽数灌入源初剑。
剑刃骤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先祖的影像在光中抬起头,眼中没有屈服,只有释然。林辰剑指苍穹,源初剑划破虚空,剑身上浮现出无数名字——那是历代为守护命线牺牲的族人,此刻尽数化作光点,与先祖的命线交织成网。
“先祖要的从不是归顺!”林辰怒吼着挥剑斩向命线,“是赎罪!是让我们活着的人,不再重蹈覆辙!”
金光如潮水般涌向老者头顶,光点在虚空凝结成阵,阵纹中流淌着林、凌二氏的血脉印记。这是“赎罪阵”——不是向织命者低头,是向那些被辜负的信任、被牺牲的无辜赎罪;是向先祖证明,他们没有白受那些年的苦。
“不——!”老者试图撕裂阵纹,却被金光弹开。阵中,先祖的命线开始寸寸断裂,每断一截,就有一道精纯的源力汇入源初剑。凌氏先祖的命线断开时,化作一道清光,抚平了剑身上的裂痕;林氏先祖的命线消散前,留下一声叹息,像在说“做得好”。
当最后一缕命线融入剑中,源初剑突然安静下来。林辰低头看去,剑刃上多了一行新刻的字:“命由己造,不由天织。”
老者瘫坐在地,看着空荡荡的命线末端,喃喃道:“怎么会……他们该恨的……”
“先祖从没想过恨。”林辰收剑入鞘,剑身上的金光渐渐敛去,“他们用自由换生机,是想让我们明白:命线能被织就,就能被斩断;能被书写,就能被改写。”
他转身走向同伴,源初剑在鞘中轻鸣,像是先祖在为他送行。虚空里,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应和,那是跨越时空的共鸣——既有先祖卸下枷锁的轻快,也有后人接下重担的坚定。
赎罪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就像剑上的字,既是对织命者的宣战,也是对先祖的承诺:这辈人的命,要亲手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