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傍晚,佛罗里达棕榈滩,一处私密性极高的机场。夕阳的余晖给停机坪上那架线条流畅、涂装低调奢华的波音757公务机镀上了一层金边。李森,此刻已是东南亚年轻资源大亨“林先生”的模样,身着剪裁合体的亚麻休闲西装,戴着墨镜,在查尔斯·科尔的陪同下,神情淡然地登上了飞机。
机舱内部极尽奢华,真皮座椅、名贵木饰、水晶杯盏一应俱全,却弥漫着一种与商业精英不符的、略带放纵的氛围。已有十余名乘客在座,皆是中年以上的男性,衣着考究,气度不凡,但眉宇间或多或少带着久居人上的倨傲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们三三两两低声交谈,话题围绕着市场动向、政治八卦、高尔夫球赛,偶尔夹杂着对即将到来的周末的暧昧期待。
科尔熟络地与众人打招呼,并将“林先生”引荐给几位核心人物:“这位是来自东南亚的林先生,年轻有为,在矿产和能源领域很有建树,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
李森(林先生)微微颔首,用略带口音但流利的英语与众人寒暄,举止得体,既不显热络,也不失礼数,完美扮演了一个背景深厚、性格略显内向的年轻富豪形象。他敏锐地感觉到几道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评估与好奇,但很快便移开。在这些真正的老狐狸眼中,他只是一个被科尔引入圈子的“新人”而已。
飞机平稳起飞,朝着加勒比海方向飞去。空中,侍应生奉上顶级香槟和鱼子酱。气氛逐渐活跃,谈话内容也开始变得更加露骨。有人开始炫耀自己在全球各地的猎艳经历,有人谈论着某些政要的隐私丑闻,甚至有人半开玩笑地提及岛上准备的“特别节目”。李森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一笑,心中却冷若冰霜。这就是掌控着亿万财富、影响着世界格局的所谓“精英”的真实面目?在私底下,与市井无赖并无本质区别,甚至更加虚伪和堕落。
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维尔京群岛圣托马斯岛的一个机场。随后,众人换乘一艘豪华快艇,在夜色中破浪而行,约半小时后,一座灯火通明的岛屿轮廓出现在眼前。这就是小圣詹姆斯岛,科尔等人称“萝莉岛”。
岛屿不大,但植被茂密,中央矗立着一栋风格混杂的巨型别墅,周围散布着泳池、网球场、码头等设施。沙滩洁白,海水湛蓝,在夜色和灯光的点缀下,宛如世外桃源。但李森的神识却敏锐地捕捉到,这美丽表象下隐藏的森严戒备:暗处的摄像头、巡逻的带犬警卫、以及别墅内部传来的微弱但杂乱的能量波动——那是大量人群聚集、且情绪亢奋时散发的精神磁场。
快艇靠上私人码头,索伦·奥丁森和爱泼斯坦,亲自在码头迎接。爱泼斯坦年约五旬,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夏威夷衫,笑容热情,但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鹰隼般的锐利和不易察觉的阴鸷。
“欢迎!欢迎各位来到萝莉岛!”奥丁森张开双臂,与众人逐一拥抱握手,轮到李森时,他多看了两眼,笑道,“这位就是科尔常提起的林先生吧?果然年轻有为!希望你能在这里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感谢您的盛情,奥丁森先生,久仰大名。”李森微笑着回应,语气不卑不亢。
众人寒暄着步入别墅。内部装饰更是极尽奢华,金碧辉煌,随处可见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和古董,但整体风格却透着一股暴发户式的浮夸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气息。大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同机抵达的核心成员,还有一些面容姣好、衣着暴露的年轻男女,穿梭其间,提供服务。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香水和酒精混合的味道,背景音乐是节奏强烈的电子乐。
所谓的“消遣”很快开始。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但众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食物上。酒精大量消耗,谈话声越来越高,举止也越来越放肆。爱泼斯坦作为主人,周旋于宾客之间,谈笑风生,但李森注意到,他偶尔会离开大厅,进入一条通往别墅深处的走廊,似乎去处理“私事”。
李森借口不胜酒力,需要透透气,端着一杯苏打水,走到了面海的露天阳台。科尔紧随其后。
“主宰,您看到了,就是这样。纸醉金迷,放纵欲望。爱泼斯坦是奥丁森的白手套他们用这种方式笼络人心,也在这里进行很多不见光的交易。”科尔低声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即便已被控制,他骨子里残存的某些东西,似乎也对这种场面有所排斥。
“嗯。”李森望着远处黑暗的海面,神识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整个别墅,“重点不是这些。爱泼斯坦的书房或者私人区域在哪里?有没有可能存放重要物品或数据的地方?”
“二楼东侧尽头是他的主卧室和私人书房,守卫最严密。地下好像还有一个酒窖和储藏室,但我不确定是否有密室。”科尔回忆道,“平时除了他本人和极少数心腹,没人能进去。”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从大厅传来。只见爱泼斯坦搂着一位参议员的肩膀,大声宣布要带大家去参观他的“珍品收藏室”,引来一阵暧昧的哄笑和口哨声。一群人醉醺醺地簇拥着他,走向那条通往深处的走廊。
李森心中一动。珍品收藏室?会不会是掩人耳目的说法?他给科尔使了个眼色,两人也若无其事地跟在了人群后面。
走廊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橡木门。爱泼斯坦用钥匙打开门,里面并非想象中的淫秽场所,而是一间布置得像小型博物馆的房间。墙上挂着一些抽象画作,陈列柜里摆放着一些非洲木雕、波斯地毯等艺术品。但李森的神识扫过,立刻发现了异常——房间内侧的一面墙后,有微弱的能量屏蔽波动,后面应该另有空间!
爱泼斯坦得意洋洋地介绍着这些“珍品”的来历和价值,宾客们装模作样地欣赏着,心思显然不在此。李森注意到,爱泼斯坦在介绍时,手指似乎不经意地在一个非洲面具的后面按了一下,那面带有能量波动的墙悄然滑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后面一个更加私密、灯光昏暗的小厅。奥丁森迅速闪身进去,缝隙随即合拢。大部分宾客并未察觉,或者习以为常。
李森心中了然,真正的“秘密”,恐怕就在那后面。他需要等待时机。
接下来的时间,别墅内的狂欢持续升级。泳池边变成了肉欲横流的派对,音乐震耳欲聋。李森始终保持清醒,巧妙地周旋其间,既不显得格格不入,也绝不参与那些不堪入目的活动。他的大部分神识,都牢牢锁定着爱泼斯坦和那间神秘的收藏室。
深夜,当大部分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或被“伴游”扶回房间后,别墅渐渐安静下来。爱泼斯坦也似乎回到了主卧室休息。
时机到了。
李森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分配给自己的客房。他避开走廊的监控(神识早已探明位置和死角),运用身法,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二楼东侧爱泼斯坦的私人区域。主卧室门口有保镖值守,但书房门口无人。
书房门是电子锁。但这难不倒李森。他指尖凝聚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如同最精密的钥匙,探入锁孔,轻轻拨动内部的微电路,几秒钟后,“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启。
书房内布置典雅,藏书丰富。李森的神识仔细扫描每一个角落,很快在书架后方发现了一个隐藏的保险柜,以及书桌下一个极其隐蔽的指纹识别装置。保险柜他暂时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他的目标是书桌上的电脑和可能存在的纸质文件。
电脑有密码和生物识别。李森没有强行破解,而是将一个小巧的装置连接在电脑USb接口上。这是小陈特制的“睡眠木马”,可以在电脑下次启动时,后台复制硬盘数据并发送到特定地址,且极难被察觉。
随后,他开始快速翻阅书桌上的文件。大多是普通的商业合同和财务报告。但在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同样被李森用灵力巧妙打开),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几份与某些中东、东欧国家政要的秘密资金往来备忘录复印件;一些涉及军工技术非法转让的模糊记录;以及一本厚厚的、用代码写成的通讯录。
李森心中一动,迅速用微型相机拍摄下这些文件。这本通讯录,或许就包含了一些与情报人员联系的线索!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搜索时,神识突然预警——爱泼斯坦似乎被某种动静惊醒,正从卧室走向书房!
李森立刻收好东西,消除一切痕迹,身形一闪,已从窗户悄无声息地滑出,如同融入夜色般消失在阳台的阴影中,几个起落便回到了自己的客房,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片刻后,爱泼斯坦穿着睡袍走进书房,似乎只是起来喝杯水,检查了一下门锁,并未发现异常,嘟囔了几句又回去了。
李森躺在客房床上,心中波澜起伏。今晚的收获超出预期。那些秘密文件的价值巨大,而那本通讯录更是潜在的宝藏。虽然尚未找到直接的间谍名单,但已经撕开了一道重要的口子。这个岛屿,这个财团,隐藏的黑暗远超想象。
第二天,派对继续,但李森已无心应酬。他借口公司有急事,需要提前返回,在科尔略显“遗憾”的挽留中,与其他几位同样“有要事”的宾客一起,乘坐快艇和专机离开了萝莉岛。
飞机上,李森望着窗外翻腾的云海,眼神冰冷。萝莉岛上的丑态,只是这个堕落帝国腐烂躯壳上流出的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