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红月还在轻声安抚着小翠,并未察觉房梁上的异状;姜路站在红月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房间四周,却始终无法捕捉到那道只有阴阳眼才能窥见的虚影;小翠低头啜饮着清水,肩膀仍在微微发抖,完全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中。唯有姜叶,与房梁上的诡异虚影无声对峙,空气中仿佛弥漫开无形的寒意,让房间里的暖意都淡了几分。
祭坛深处的石壁泛着冷冽的青光,空气中弥漫着血阵残留的腥甜与古老石材的霉味。叶真站在祭坛中央,右臂微微抬起,原本白皙的手腕处,此刻覆盖着一只漆黑如墨的鬼爪。那鬼爪五指如钩,指甲泛着暗紫色的寒光,指节处布满狰狞的倒刺,皮肤紧绷如鞣制后的黑革,隐隐有邪气流转,与她的手臂完美融合,仿佛天生便长在那里。
她眼神锐利,嘴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意,缓缓挥动鬼爪。只听 “嗤啦” 一声刺耳的裂帛之音,鬼爪划过空气带起一阵阴风,竟直接朝着身旁厚重的祭坛石壁抓去。五根利爪如同切豆腐般嵌入石壁,伴随着石屑纷飞的脆响,石壁上瞬间被抓出五道深深的抓痕,深达数寸,边缘光滑利落,足以见得这鬼爪的锋利无匹。
“不错。” 叶真收回鬼爪,指尖轻轻摩挲着爪尖的寒光,语气中满是欣喜,“看来这才是祭坛留下来的真正好东西,比那柄剑实用多了。” 她又试着握拳、伸展,鬼爪随她心意而动,灵活自如,没有半分滞涩感,仿佛与她的肢体融为一体,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威势。
墨无常站在一旁,身着玄色劲装,面色凝重地看着那只鬼爪,眉头紧紧蹙起:“这鬼爪邪气极重,蕴含着远古煞力,希望不会对你的精神产生反噬影响。”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晓这类邪异器物往往伴随着隐患,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器物反噬,迷失心智。
叶真闻言,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周身甚至隐隐有灵力波动:“放心,我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这鬼爪的力量与我心胎相呼应,不仅没有压制我,反而让我感觉力量更加强盛了。” 她活动了一下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走吧,我们也该去做我们的事了。”
墨无常见她神色清明,不似被反噬的模样,便不再多言,点了点头,与叶真并肩朝着祭坛外走去。
祭坛的出口连接着影中汇的古楼废墟,外面依旧是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间散落着碎石与腐朽的木料,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两人纵身一跃,从祭坛出口跳下,稳稳落在一片平坦的废墟之上。
就在双脚落地的瞬间,叶真胸腔中的胎突然 “砰砰砰” 剧烈跳动起来,力道比往常强盛数倍,一股精纯的灵力顺着经脉瞬间涌向右眼。她的右眼瞳孔骤然变化,原本的黑色瞳孔化为竖状,泛着淡淡的青芒,正是融合后的青龙竖瞳。
视野瞬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空无一人的废墟之上,竟涌现出无数道扭曲的虚影,正四处逃窜,发出无声的哀嚎。这些虚影形态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却无一例外都身形扭曲,有的肢体残缺,有的躯干肿胀,甚至有好些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
不远处,一个约莫孩童大小的虚影正跌跌撞撞地奔跑,它没有嘴巴,脸上只镶嵌着一只圆睁的眼睛,眼白浑浊,瞳孔漆黑,浑身皮肤呈青黑色,像是被水泡胀后腐烂的颜色,身下长着三只畸形的脚,上肢却只有一条胳膊,另一只胳膊的位置只剩下一截光秃秃的残肢,跑起来一瘸一拐,模样诡异至极。
更远处,还有身形佝偻、长着数条手臂的虚影,有头颅与躯干分家、头颅悬浮在空中的虚影,还有浑身缠绕着锁链、锁链上滴落黑色粘液的虚影,它们都散发着浓郁的怨气与阴煞之气,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恶鬼,在废墟中四处游荡。
“这特么都是什么东西?” 叶真下意识地低骂出声,眼中满是震惊与警惕,“难道是怨念结合出来的恶灵?” 这些虚影的形态太过诡异,远超她的认知,显然不是正常的魂魄。
身旁的墨无常闻言,转头疑惑地看向她:“你在说什么?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啊。” 他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除了断壁残垣,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真转头看向他,神色变得无比慎重:“你看不到吗?” 见墨无常茫然摇头,她便将自己看到的景象一一告知:“我能看到无数扭曲的虚影,它们形态诡异,像是冤魂所化,或许只有心胎或者拥有四灵之力的人才能看到。”
墨无常听完,脸上的疑惑瞬间化为震撼,他踉跄着后退一步,目光扫过四周空无一人的废墟,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 这不可能!”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带着几分艰涩,“我年幼时,曾听家族长辈提起过,说影中汇下面埋藏着无数冤魂,是古代用来镇压邪祟的地方。当时我只当是吓唬小孩的话,觉得幼稚,从未当真。”
他看向那些叶真口中的虚影逃窜的方向,又看向古楼废墟的深处,神色愈发凝重:“现在看来,这次的血阵和祭坛的启动,导致古楼崩塌,不仅破坏了血阵,还冲破了某种封印。之前古楼三楼里面的封印石柱,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镇压那一把剑,那剑与石柱上的符文,根本就是镇住古楼下方无数冤魂的关键!”
叶真闻言,心中一沉。她看着那些四处逃窜的虚影,感受着它们身上浓郁的怨气,忽然明白过来:“难怪暗市会突然出现那么多邪祟,恐怕也是这些冤魂的怨气泄露,影响了周围的邪祟,才导致局势失控。”
月光下,废墟中的虚影还在四处逃窜,阴煞之气弥漫开来,让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叶真与墨无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 他们显然低估了影中汇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