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着绒毛的利爪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抓向那层空间壁垒!
“咦?”顾清弦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咦。
场外,邓掌院眼中精光一闪,盛既望也微微坐直了身体。
咔嚓!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
那层无形的空间壁垒剧烈波动起来,竟被这覆盖着绒毛的利爪硬生生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虽然裂痕瞬间就开始弥合,顾清弦也立刻做出了反应,周身空间之力涌动,将赵溪岳再次逼退。
但这一刻的突破,是实实在在的!
赵溪岳踉跄着后退几步,覆盖手臂的白色绒毛迅速褪去,拟态赋灵状态解除,一股强烈的虚弱感袭来,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抽空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灵力。
顾清弦看着那瞬间弥合的空间裂痕,他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你”字,似乎想说什么——
“噗通!”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未尽的话语。
在他面前,赵溪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倒,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彻底不省人事。
被她护在怀里的希希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在了身下,只发出一声细微短促的“唧”声,便没了动静。
顾清弦:“……?”
倒,倒了?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倒地不省人事的少女,以及被她压在身下、只露出一撮银毛的小兽,一贯清冷平静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空白和……茫然。
他维持着刚才微微张口欲言的姿势,僵在了原地,眼眸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茫然和错愕。
他……他还没碰到她吧?刚才那下空间震荡最多让她气血翻涌,绝不至于让人昏厥啊?这怎么就……倒了?
然而,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中理清头绪,身后的方向就猛地传来一声尖锐到几乎破音的爆鸣:
“顾——清——弦——!”
盛既望“噌”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你干了什么?你、你把师妹给打死了?!!”
她这一嗓子,不仅让顾清弦的脸色更加苍白,连高台之上的邓掌院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站起身看了过来。
还未等顾清弦有所动作,盛既望的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邓掌院一巴掌。
“哎哟!”盛既望捂着脑袋,委屈地看向邓掌院,“掌院您打我干嘛!”
邓掌院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口,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哪有半分怒火,全是“我看你作死”的了然与无奈:“我打你?我是打你这个故意吓唬你师兄的破孩子!人只是力竭昏过去了,你在这儿瞎嚷嚷什么打死了,你当老夫是摆设,看不出死活吗?”
顾清弦看着盛既望那副“我就是故意的”表情,再看看邓掌院“你敢再说一遍试试”的眼神,浅褐色的眸子里那点茫然终于化为了一丝无奈,耳根悄悄泛起一抹淡红,却一句话都没为自己辩解。
邓掌院嘴上骂着盛既望,目光却严厉地扫向还僵在原地的顾清弦:“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扶起来看看!发什么呆!”
顾清弦被师父一吼,这才像是回了魂,连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面朝下趴着的赵溪岳扶起来。
只见少女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确实只是灵力、体力、精神力三重透支导致的昏迷。
加上第一次成功施展拟态赋灵,身体承受不住负荷,昏睡过去自我修复了。
而被她压在身下的希希也不知到底是因为消耗过大,还是被压晕过去,同样陷入了昏睡。
确认人没事,顾清弦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邓掌院看向依旧僵立原地的顾清弦,语气缓和了些:“清弦,你也别愣着了,帮忙把人送去医舍休息,既望你去帮忙照看一下希希。”
盛既望刚想说自己可以背赵溪岳,就见顾清弦已经僵硬地弯下腰,动作有些笨拙地将昏迷的少女打横抱了起来,盛既望也赶紧上前,将同样昏睡的希希小心地抱在怀里。
而顾清弦显然极不习惯与人这般近距离接触,身体绷得笔直,手臂也显得有些僵硬,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邓掌院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走稳点!别还没到医舍,又给你晃出个好歹来!”
顾清弦身体一僵,抱得更稳了,几乎是迈着标准的尺子步,一步一步,极其平稳地朝着医舍的方向挪去。
一行人刚走出演武场范围,沿着通往医舍的白玉石道前行,还没走多远,前方忽然传来嘲讽的声音
“哟,这不是顾清弦吗?怎么,这是有什么艳遇了?”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斜倚在路旁的廊柱边,身着一袭绣着暗金纹路的紫衣,腰间束着玉带,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紫金冠束起,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与漫不经心的贵气。
顾清弦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脚步微顿,眸子里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与戒备——他显然认识对方。
他此刻只想尽快将人送到医舍,不欲多生事端,刚想冷声让对方让开。
然而还没等顾清弦开口,那紫衣青年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怀中昏迷的少女脸庞时,脸上的戏谑和慵懒瞬间凝固,随即转为惊怒!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挡住了顾清弦的去路,“顾清弦!你把我未婚妻怎么了?!她怎么会昏迷不醒地在你怀里?”
来人正是绯墨。
顾清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眉头皱得更紧,他本就因赵溪岳突然昏迷而心烦意乱,此刻更是不耐,冷声道:“让开。”
“让开?”绯墨像是被点燃的炮仗,声音又拔高了几分,“你抱着小爷我昏迷不醒的未婚妻,还让我让开?”
他越说越气,看着顾清弦抱着赵溪岳的手臂,只觉得格外刺眼,抬手就要上前将人抢过来:“把人给我!”
然而,他伸出的手还没碰到赵溪岳,一道身影便倏地挡在了他与顾清弦之间。
盛既望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前面,她一手稳稳抱着昏睡的希希,另一只手随意地垂在身侧,但那双看向绯墨的眼睛里却毫无温度。
“想挑事?”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绯墨的动作猛地一僵,对上盛既望那毫无波动的眼神,心头莫名一凛。
他想起了不久前裴熙就是被她罚去打扫兽园,至今还没出来的惨状……一股憋屈感油然而生,但他硬生生压下了动手的冲动。
“那、那也是小爷我的未婚妻!怎么能让别的男人抱着?”这话说得理不直气不壮,但已是他此刻能找到的最合理的借口。
顾清弦闻言,眉头微蹙,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盛既望,显然是在求证“未婚妻”这一身份的真假。
盛既望瞥了一眼气得跳脚却又不敢真动手的绯墨,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虽然她觉得这群所谓的“未婚夫”都很麻烦,但绯墨的身份确实是真的。
顾清弦:“……”
他看了看怀里脸色苍白的赵溪岳,又看了看一脸憋屈与占有欲的绯墨,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将少女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指尖离开赵溪岳身体的那一刻,他心里竟莫名地松了口气——如果是她的未婚夫,理应会照顾好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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