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后,卢卡斯几乎是立刻瘫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
“困了?”安澜问。
“不是,”卢卡斯闭着眼嘟囔,“就是……突然觉得,这趟飞机,怎么感觉像VIp旅行团?”
艾米丽娅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欢迎体验卢卡斯尊享版归程!”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三小时后,飞机缓缓降落在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
舷窗外,灰蒙蒙的天幕下,庞大繁忙的机场如同一座钢铁迷宫,巨型客机在跑道与航站楼间穿梭,引擎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安澜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后座正睡眼惺忪揉眼睛的卢卡斯:“醒醒,到伦敦了。”
“唔...这就到了?”卢卡斯伸了个懒腰。
艾米丽娅已经迫不及待地凑到舷窗边:“伦敦的冬天也好有感觉,你看那些红砖建筑!”
机舱门打开后,一股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安先生,这边请。”一名身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上前,手中举着一块写着“wele mr. An”的接机牌,“我是牛津工行的接待主管科尔曼,非常荣幸能接您一行前往牛津城。”
安澜点头致意:“谢谢,路上辛苦了。”
科尔曼微笑着接过行李:“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的车就在Fbo航站楼外等候。”
这里与热那亚机场截然不同.
巨大的玻璃穹顶下,来自世界各地的旅客行色匆匆,自动步道上挤满了拖着行李箱的游客,
广播里不断用英、法、德等多种语言播报着航班信息。
“科尔曼先生,”艾米丽娅好奇地问道,“从伦敦到牛津要多久?”
“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科尔曼礼貌地回答,“不过今天路况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能到。冬季的牛津特别美,尤其是泰晤士河沿岸,虽然不如夏天热闹,但别有一番韵味。”
走出航站楼,一辆黑色加长轿车和一辆中型商务车已在等候。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安澜三人先行上车,科尔曼则坐进前排与司机交谈。
车子启动后,驶出机场高速。
安澜摇下车窗,看着伦敦郊外的风景逐渐从钢筋水泥的丛林转变为开阔的田野。
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下,隐约可见低矮起伏的丘陵轮廓。
“安先生,”科尔曼转过身来,“关于您在牛津的行程,我们已经做了些初步安排。”
他拿起随身的平板电脑:“如果您计划参观牛津大学,我可以为您联系各学院的访问事宜。如果更倾向于观光,牛津城虽小但处处是景,特别是基督教堂学院和博德利图书馆,都是不容错过的名胜。”
“谢谢您的安排,”安澜微笑道,“我们这次来主要是送朋友,顺便游览一下。牛津大学确实久负盛名,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也很乐意参观。”
车子驶入m40高速公路,向西北方向前进。
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平原变成了起伏的丘陵,冬日的植被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棕绿色,偶尔能看到成群的羊群在枯黄草地上觅食。
安澜注视着窗外,这座比英国王室历史还要悠久的学术之城,拥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大学之一,那些哥特式建筑群中孕育了数十位诺贝尔奖得主和无数影响世界的思想家。
车子驶入牛津城区,街道两旁的建筑仿佛从历史中走来。
灰褐色的石墙爬满常春藤,街边古老的煤气路灯依然矗立,尽管现代路灯早已亮起,却更像是装饰品般点缀着这份古朴。
行人不多,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匆匆掠过,车铃清脆的声响在石板路上回荡。
“看那边!”艾米丽娅指着前方,“那些尖顶的房子好漂亮!”
远处几座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刺破铅灰色的天空,细密的雨滴开始飘落,在石板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车子转过一个弯,科尔曼的声音适时响起:“前方就是泰晤士河了。”
安澜放下香槟杯,按下车窗向外看去,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河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灰蓝色的河水缓缓流淌,河面泛着细密波纹。
就在前方不远处,两条河流如同两条缎带在此交汇。
泰晤士河与柴威尔河在此温柔相拥。交汇处的水流呈现出奇妙的色泽变化,一边是深邃的靛蓝,一边是浅淡的青绿,界限分明又和谐交融。
科尔曼转过身,身体微微前倾:“安先生,牛津这个名字来源于古英语,‘oxenaforda’,意思是‘牛群涉水而过的地方’在古代,泰晤士河和柴威尔河在这里汇合,不过那时的河水并不深,人们可以赶着牛群从浅滩涉水而过,这也就是‘牛津’名称的由来。”
卢卡斯靠在座椅上,面露笑容:“所以就是个老掉牙的牛过河故事呗。”
“别小看这个老掉牙的故事,”科尔曼笑着回应,“正是这个简单的渡口,逐渐发展成了今天的学术圣城。而当年牛群涉水的地方,如今依然流淌着泰晤士河和柴威尔河,虽然当年的浅滩和牛车痕迹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牛津的桥梁却越来越多,越来越美,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和游客。”
“对,比如我。”卢卡斯嘿嘿一笑。
“我们先去酒店安顿,”安澜转过头对艾米丽娅说道,“然后可以去城里逛逛,感受一下这座千年学府的氛围。”
艾米丽娅笑着点头:“太好了!我听说牛津的街道就像迷宫一样,特别有意思!”
卢卡斯却是一脸怀疑:“希望你们的特别有意思不会变成特别迷路。”
“闭嘴!”艾米丽娅拍了卢卡斯一下。
随着车子驶近牛津,远处的地平线上,牛津大学的尖塔群已经开始隐约可见,在冬日灰蓝色的天空下勾勒出优雅的轮廓。
泰晤士河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流过这座古老的城市,连接着历史与现代,学术与生活。
车子平稳地停在兰道夫酒店的门口。
这座建筑外观并不起眼,没有现代酒店那种张扬的玻璃幕墙与高耸的塔楼,但走近了便能感受到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
酒店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古朴的铜牌,上面刻着酒店的名字,门廊的石柱上爬满了常春藤,即使在冬日也还残留着些许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