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碾着积雪往铁路工地驶去,车斗里的小李和老陈紧握着藏在衣襟下的短枪,手心全是汗。
萧锋静静地坐在驾驶座旁边,他头上戴着一顶鬼子的军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他那双锐利如鹰般的眼睛正扫视着车窗外的一切。
突然间,前方出现了一个路边的岗哨。
只见两名全副武装的日本士兵笔直地站立在雪地之中,他们手中紧握着步枪,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当看到卡车缓缓驶来时,这两个鬼子并没有过多的反应,仅仅是有些懒散地挥动了一下手臂,表示放行,甚至连例行的检查都省略掉了。
“这群废物,怪不得守不住据点。”
长生压低声音骂了一句,故意用生硬的日语对着岗哨喊:“快让开!耽误了太君送药,砍了你们的脑袋!”
岗哨吓得赶紧立正敬礼,卡车顺利驶进工地。
萧锋远远地便瞧见了那一大群身影,他们身着破旧不堪、满是补丁的单薄衣裳,正艰难地挥动着手中的铁锨,奋力挖掘着前方冰冷刺骨的雪地。
这些劳工们面容憔悴如蜡,身形消瘦到仿佛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一般,但他们谁也不敢有丝毫停歇之意。
因为只要动作稍慢一点或者稍微松懈一下,那些手持长鞭的日本监工就会毫不留情地挥舞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向落后者的身躯。
“停车!”萧锋喊了一声,司机赶紧刹车。
他和长生跳下车,故意板着脸,用日语对监工喊:“我们是柳河据点来的,奉命检查药品发放情况,把劳工的工头叫来!”
监工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太君辛苦!工头在那边,我这就去叫!”
没过多久,只见一个身形魁梧、身材高大威猛的男子迈步走来。
这个男人满脸横肉,腮帮子上还有一条长长的狰狞刀疤,但他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却是异常坚毅果敢!
此人便是赵铁山,乃是这群劳工们的头儿,同时也和其他劳工一样,都是被可恶的小鬼子给强行掳掠而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赵铁山心中一直压抑着一团熊熊怒火,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喷涌而出……
“太君找我有事?”赵铁山故意装出顺从的样子,眼神却在萧锋和长生身上打量。
萧锋看出他眼里的警惕,不动声色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赵铁山手里——里面是半块饼。
“劳工们都饿坏了吧?”他用中文低声说,“我们是抗联的,来救你们出去。”
赵铁山的身体猛地一震,手里的布包差点掉在地上。
他赶紧稳住心神,假装擦汗,挡住监工的视线:“抗联的同志?你们……你们真能救我们?”
“只要你能发动劳工,等我们端了梅河口粮站,就来接应你们。”
萧锋压低声音,“今晚三更,你带几个可靠的弟兄,去工地西侧的小树林,我们给你们送武器。记住,别让鬼子发现。”
赵铁山重重地点头,攥紧了手里的布包,这是他被抓来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希望。
萧锋和长生假装检查了一下药品,骂了监工几句“办事不力”,就上车离开了。
回到溶洞,萧锋立刻召集弟兄们:“今晚分两路行动。第一路,我带长生、小李去小树林给劳工送武器,策反他们;第二路,老陈带十个弟兄,去梅河口粮站埋伏,等我们的信号,就动手端了粮站,断了鬼子的补给。”
老陈点点头:“放心吧队长,梅河口粮站的岗哨我早就摸清了,晚上只有三个哨兵,很好对付!”
当晚三更,萧锋带着长生、小李,扛着十几支步枪和土炸弹,悄悄摸到工地西侧的小树林。
刚到树林里,就看见赵铁山带着五个劳工躲在树后,手里拿着铁锹和镐头。
“萧队长!”赵铁山激动地迎上来,“我带了五个弟兄,都是可靠的,愿意跟着抗联干!”
萧锋把武器分给他们:“今晚先别动手,等明天梅河口粮站一被端,鬼子断了粮,你们就发动劳工,抢鬼子的武器,闹起来!到时候我们会来接应你们!”
赵铁山接过步枪,紧紧握在手里,眼里闪着光:“好!我们听萧队长的!明天一定闹得鬼子鸡犬不宁!”
送完武器,萧锋带着人往梅河口粮站赶。
老陈已经带着弟兄们在粮站附近的雪坡后埋伏好了,看见萧锋过来,赶紧招手:“队长,粮站里的鬼子都睡了,只有三个哨兵在门口抽烟!”
萧锋点点头,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小李和两个弟兄悄悄摸过去,趁着哨兵不注意,一把捂住他们的嘴,用刀架在脖子上:“别动!动一下就杀了你!”
哨兵吓得浑身发抖,被弟兄们拖到雪坡后绑了起来。
萧锋带着人冲进去,粮站里的鬼子睡得正香,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弟兄们用枪托砸醒,乖乖缴了械。
“快,搬粮食!”
萧锋大喊一声,弟兄们扛着麻袋往外跑。粮站里的粮食堆得像小山一样,都是鬼子从乡亲们手里抢来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鬼子的巡逻队!
萧锋心里一紧,对老陈说:“你带弟兄们继续搬粮食,我去挡住巡逻队!”
他带着长生和小李,埋伏在粮站门口的雪堆后。
巡逻队越来越近,有十几个鬼子,扛着枪,骑着马。
等他们走到门口,萧锋大喊一声:“打!”
长生和小李举起步枪,对准鬼子开枪,“砰!砰!”两个鬼子从马上摔下来。
巡逻队的鬼子吓了一跳,赶紧下马还击。
萧锋他们趴在雪堆后,借着粮站的墙当掩护,对着鬼子开枪。
老陈带着弟兄们很快搬完了粮食,冲出来和萧锋汇合:“队长,粮食都搬完了,撤吧!”
萧锋点点头,对着鬼子扔了两个土炸弹,“轰隆”一声,鬼子被炸得往后退。
众人趁机往山林里跑,巡逻队的鬼子不敢追,只能站在粮站门口骂骂咧咧。
回到溶洞时,天已经亮了。赵铁山那边传来消息,鬼子发现粮站被端,断了粮,正在工地里发脾气,劳工们都憋着劲,就等萧锋他们接应。
萧锋笑着对弟兄们说:“好!明天咱们就去工地,和劳工们一起,给鬼子来个里应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