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之内,钟海明心念微动,并未直接开始修炼,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膻中穴,与那尊残破而古朴的九龙鸿蒙鼎建立了更深层次的联系。
意念所至,他的身形如同水波般荡漾,下一刻,便已置身于混沌洞天之中。脚下是暗金色的息壤,头顶是微缩日月洒下的永恒光辉,一百五十亩灵田生机盎然,混沌灵泉汩汩涌动。
他立于朱颜果树下,目光却仿佛穿透了这方天地的壁垒,投向那更深邃、更混沌的虚无之处。
“混沌洞天,虽已初具雏形,日月始生,然终究只是鸿蒙鼎的第一层空间,如同大厦之基。”钟海明低声自语,神识如同触角,尝试向洞天边缘那翻滚的、未开化的混沌之气探去。
然而,神识一接触那混沌,便感到一股强大的阻隔与湮灭之力,仿佛面对的是宇宙诞生前的绝对无序与狂暴。以他如今筑基期的神识强度,根本无法穿透分毫,更别提感知其后的景象。
“果然,更高层次的空间,非现阶段所能窥探。”钟海明收回神识,并无多少失望之色,反而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与期待,“鸿蒙鼎乃鸿蒙至宝,其内蕴乾坤必然远超想象。这第一层混沌洞天,已是无上根基,足以支撑我在此界重登巅峰。更高层的奥秘,待我修为恢复,自然能够逐一揭开。”
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鸿蒙鼎之间那牢不可破的联系。只要他愿意,一个念头便可脱离混沌洞天,回归外界静室;同样,亦可随时遁入此间,避祸、修行、或是经营这片独属于他的世界。
这种掌控感,让他心中笃定。有此鼎傍身,纵使前路凶险,亦有了最大的底气。
心思既定,他便将注意力放回当下。西南边境新发现的疑似秘境,如同一块磁石,吸引着他。
“无论那是另一处上古秘境,亦或是与幽冥道相关的遗迹,都值得一探。”钟海明思忖着,“秘境之中,或许蕴藏着加速洞天成长、修复鸿蒙鼎的机缘,或是关于源初石板、星陨之地的线索。”
他踱步至混沌灵泉边,掬起一捧泉水。泉水甘冽,蕴含着精纯的灵气与生机。
“此行或许需些时日,需做些准备。”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那几株在巫神苑移栽、如今在洞天内长势极佳的上古灵药。其中一株“七星蕴魂草”已然成熟,七片叶子上星光点点,对滋养神魂有奇效。他小心采摘下来,准备炼制一炉“蕴神丹”,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他又选取了一些坚韧的灵藤和一块在吞噬巫神苑时空碎片时获得的“虚空晶石”碎片。他盘膝坐下,祭出鸿蒙灵气,以神识为锤,开始炼制。
这一次,他并非炼制玉佩,而是要炼制一件代步与防护兼具的飞行法器。前世他遨游星海,炼器手段早已登峰造极,虽如今材料有限,修为不足,但炼制一件灵器级别的飞舟,并非难事。
只见他十指翻飞,道道符文被打入灵藤与晶石之中。灵藤在鸿蒙灵气的淬炼下,变得晶莹如玉,彼此交织,勾勒出一个小巧的舟形骨架;虚空晶石碎片则被炼化,融入舟身,赋予其初步穿梭云雾、隐匿气息的能力。
数个时辰后,一艘通体呈现淡青色、流线型、约莫巴掌大小、表面有细微空间波纹荡漾的飞舟悬浮在他面前。舟身之上,隐约有九龙环绕的虚影,那是鸿蒙鼎气息的自然烙印。
“便唤你‘青冥舟’吧。”钟海明伸手一招,青冥舟化作一道青光,没入他袖中。有此舟代步,千里之遥不过等闲,更能节省自身法力。
炼制完法器,钟海明又花费一日时间,开炉炼制“蕴神丹”。以混沌灵泉为引,七星蕴魂草为主药,辅以洞天内几种宁神辅药,过程异常顺利。成丹三颗,颗颗圆润饱满,丹晕自生,药香沁人心脾。
同时,他也通过留在外界的神识印记,告知了白景亭自己将短暂离开S市的消息,让他加派人手,务必确保云山雅筑与林婉清、父母那边的安全。
诸事安排妥当,钟海明最后看了一眼生机勃勃的混沌洞天,心念一动。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出现在云山雅筑的静室之中。
窗外,夜色阑珊。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状态,真元充沛,神完气足。
“西南……”他目光投向窗外遥远的天际,那里是绵延的群山与未知的秘境,“但愿此行,能有所获。”
身形一闪,他已消失在静室之内。再出现时,已在S市郊外无人之处。袖袍一扬,青冥舟化作一道青光迎风而涨,变为丈许长短。他一步踏入舟中,青光微闪,飞舟便隐匿了形迹,破开云层,朝着西南方向,风驰电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