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兰做惯了粗活,有的是力气。穆姨娘自小养尊处优,又被晒了一场。加上伤心欲绝,根本没力气反抗。几下被初兰拖了出来。
初兰把人拖出才大喝两个丫鬟:“还不让她跪好。”
两个丫鬟吓的不知该做什么,听大夫人吩咐,赶紧过来控制住穆姨娘,按着她跪好。
大爷跟了出来,见到趴在桌上的女儿又想退回去。初兰忙走两步拉住了丈夫:“相公,书仪的名声要紧,顾不上这么多了。你坐过去教训穆姨娘。”
初兰说着话把丈夫拉过来坐下,又过来扶书仪:“书仪听话,现在先不提别的,跪到你姨娘身旁去,记着什么也没发生过,你只替穆姨娘求情便是。”
书仪未反应过来,就被娘拉起推到了姨娘身边跪了下来。姑娘不敢看爹爹,头低了下来。
看两人都跪好了,背向着房门,初兰才大声喝骂:“没用的东西,连个门都守不住,都给我跪下。”
两个丫鬟刚控制好穆姨娘,赶紧一边一个跪了下来。
初兰自己过来开了门,门外一道道探寻的目光射了过来,初兰恍若未见,只冲门外命令:“拿板子进来。”
以前的大夫人很少打罚下人,东跨院里没有板子。两个婆子没办法找了两根木棍进了主屋。
众姨娘和下人们不敢靠近,院子里悄语声一片。赵姨娘与张姨娘,站在门边,看人们都往正屋看,赵姨娘掩不住得意,张姨娘忐忑不安。
张姨娘心下紧张,在赵姨娘耳边问:“姐姐这可怎么办?把大小姐也扯进去了,夫人不得严查吗?”
赵姨娘轻蔑一笑:“严查才好,怎么查也是那丫鬟和穆姨娘弄出来的事,关我们什么事。”
“姐姐,太夫人的性子你我都知道,事关了顾家的子孙,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定得查个细致。我是怕穆姨娘把你我的话给说了。”
“说了就说了,在屋子里长舌,大不了掌嘴,我认了。妹妹,那丫鬟可不是穆姨娘,你没看出来吗?这哪是不许咱们叫孩子们的名字,分明是想都抢了去。
妹妹真能舍得千行吗?那可是你儿子。更何况这几个孩子,数千行年幼,最吃亏的可是妹妹。”
张姨娘向屋里瞧了瞧熟睡中的儿子,暗下了决心,赵姨娘说的没错,大夫人真要把孩子们都收到身边,最吃亏的还是自己。
二人在这边嘀咕,并没有注意到从耳房出来的景华,早就注意到了二人。
穆姨娘还在追问不休:“相公,妾只要句实话。你是不是早厌了我,今日妾站在烈日下,你是不是一点也不曾心疼。”
大爷早压不住火气,顾不得女儿在旁边。起身踹倒了流着泪喋喋不休的女人。
初兰忙离了坐,过来拉开相公,喝斥穆姨娘:“你住口,相公现在是你该喊的吗?你什么身份,也敢来质问大爷。”
大爷用手点指着穆姨娘:“给我打,先打二十板子。”
呆愣着不知该如何的书仪,来扶倒在地上仍哭问个不停的姨娘。
听爹爹要打姨娘二十板子,吓得红脸转了白脸。再顾不得难堪紧搂姨娘向爹爹求情:“爹爹饶了姨娘吧,二十板子得把人给打死了。”
景华听到大小姐的话,赶紧进了主屋,跪到了初兰的面前:“大夫人,大小姐在这里不合适,奴婢先带大小姐去内院可好?”
初兰算是松了口气,幸好自己一天没耽误把景华借了过来,否则今天的事真是没法收场了。
见书仪现在羞意转了惧意,知道时间正好,吩咐两个丫鬟:“你们扶着大小姐一起去内院,再侍候不好大小姐,两笔账和你们一起算。”
两个小丫鬟如蒙大赦,赶紧来扶大小姐。 书仪搂着姨娘不肯放手,景华过来帮了一把,三人强行把书仪拉了起来。
书仪挣扎,景华趁着拉扯耳语两句:“大小姐放心,不会真打,你先走。”
书仪愣住,人已经被强行拖离了主屋。书仪的丫鬟吓得掉了药壶,万没想到自己就是出去熬了个药,小姐这是犯了什么错。
药壶碎裂,还好没伤到人,丫鬟忙着跪倒挡在了前面:“姐姐们等等,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景华上前把丫鬟拉开,两个小丫鬟赶紧拉着大小姐出院子。
景华对着挣扎不停的丫鬟解释:“大小姐没事,是穆姨娘受罚,怕大小姐看着难受,让她躲躲。”
小丫鬟总算停止了挣扎,景华放手,出了院子。
书仪一路没有挣扎,由着小丫鬟扶着进了内院。景华把人带回了小院。
锦华不知屋内发生了什么,但猜也猜个八九。以大爷的心性,初兰连和自己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屋里的情形能想得到。书仪一个没出阁的姑娘闯了进去,真传出什么话来,闺誉就没法要了。
要一个姑娘应对这种事太难,太夫人那里有二房的小姐在,过去了万一漏出话来,会毁了书仪一辈子,还不如先回小院等大夫人处理。
回到小院,虹儿在院里守着,没来得及打招呼,景华便把人都带进了西耳房。
书仪被扶着坐到了床上,景华忙着倒茶,让大小姐先定定心神。
书仪已经忍了一路,不等景华倒好茶忙问:“姐姐,我姨娘真的不会挨打吗?”
景华没隐瞒:“回大小姐的话,奴婢也不知。但奴婢知道就算打了也不会打多重,大夫人自会周旋,大小姐放心。”
书仪心神稍定,接过了茶,打量这间屋子。
景华笑道:“这是奴婢的屋子,之前大夫人也住这里。奴婢原是侍候秦姨娘的,大夫人一时缺人手,才调了奴婢过去,等有了合适的人,奴婢还会回来,因此这屋子还给奴婢留着。委屈大小姐在这里休息一下,晚些大夫人定会过来。”
书仪不想多说,也不想见到那两个丫鬟。喝了两口茶定了定心神道:“我累了,能一个人在这里歇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