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聊到天色将明,三人抵不住困倦不知何时睡着了。兮冉虽然跪着没法睡,有人陪着聊了一夜,心满意足,只盼着天色大亮她就能起来了。
甘妈妈几次过来不敢打扰 ,早饭也没能送进去,钱姨娘进了西侧屋和彩儿一起做起了针线。
冰盆早已化去,屋里人多,四人都被热醒。守在门外的虹儿,见门开了,忙回屋与彩儿一起端着早上取回的冰盆,送了过来。
兮冉睡的最晚,她是看天色大亮了才挤上了床。此时赖在床上不动,另两个人起了身,她松快了许多。
丝蕊把睡榻放回,替下了要侍候的景华。景华回自己屋中洗漱。
床上有五小姐,两个小丫鬟不敢收拾,忙着收拾好了其它地方,侍候着姨娘洗漱。
里面还在忙碌,外面甘妈妈回话:“姨娘,初兰姑娘过来了。”
正梳妆着的云嫣高兴的站起:“快让她进来。”
云嫣对丝蕊的办事速度万分的满意,向着丝蕊笑意如花丝蕊按着姨娘坐下,对进门的初兰道:“正好,这活我也不怎么会做,你来吧。”
初兰兴奋着接过了梳子,终于能回到姨娘身边,让初兰做什么她都愿意。
姨娘没用早饭,甘妈妈一直给温着,夏日的饭不用怎么热,只等着姨娘收拾好了就能用饭。
丝蕊把梳头的差事交给初兰,坐到床边,也不管兮冉是睡是醒,解开纱布替她换药。
兮冉很困,由着丝蕊折腾,她只想睡觉。可惜忍下了丝蕊的骚扰,外面又传进了哭求的声音:“五妹妹求你帮帮我,姨娘她知错了。”
甘妈妈忙上前劝着:“四姑娘,您快起来,有什么事也别在姨娘院子里闹,让夫人知道了怕更是难办。”
四姑娘顾兮兰急着摇头:“妈妈放心,我不敢闹也不会闹,只是想求求五妹妹”
丝蕊无奈拉兮冉的胳膊:“兮冉起来吧回我屋里上药,你和四姑娘说说话。”
兮冉不想动,半睁的眼睛道:“不去,你屋里热,让四姐姐进来吧,怕什么。”
云嫣发髻已然梳好,起身来接四姑娘。两个小丫鬟不敢听主子们说话随着退了出去。
云嫣见四姑娘跪在门边,赶忙上前扶了:“四姑娘快起来,有什么话进屋里说。”
四姑娘谢过,随着云嫣进了门。初兰给四小姐施了个礼,退了出来,守在了门边。
丝蕊给兮冉换着药无法起身,云嫣还未及给四姑娘搬椅子,四姑娘便跪到了床前:“五妹妹,求你帮我和娘求求情,爹爹要弃了我姨娘。”
兮冉还有些犯困,举着一只换好药的手道:“四姐,你看看我这样子,还不够惨吗?昨夜又被罚了一夜的跪,我还敢去娘跟前吗?想求你去求母亲,去求娘,求到我这里做什么?”
兮兰流着泪道:“我去了,母亲不允,娘一早在母亲院中,母亲不让我见娘。五妹妹你帮帮我。”
兮冉迷糊着道:“四姐,母亲一向说你乖巧懂事,不像我总是胡闹,你求情都没用,我怎么求?
母亲不让你见娘,娘就说不上话。母亲不允你等爹爹回来求呗。”
兮兰抹泪:“五妹妹,爹爹为什么生气,我是今早才打听清楚的。姨娘糊涂是该罚,可真被弃了,让我和四哥怎么办?
如果是别的事,娘或许说不上话,可这回是姨娘对娘和五妹妹犯了糊涂,如果娘肯原谅,或关或罚都成,可求五妹妹帮着说说话,别让姨娘离开。
姨娘的娘家已然没了人,弃了让她去哪?四哥今年还想考科举,又让他如何安心。”
说着话药已经换好,丝蕊站到了一边。兮冉气得清醒了些,半坐了起身看着兮兰道:“四姐,你这话说的不糊涂吗?你知道丁姨娘对娘和我做了什么,还来求我,不是为难我吗?
再说就算是我和娘都不记前嫌原谅了丁姨娘,有什么用呢?
后宅的事,爹爹一向由着母亲。这回要弃了丁姨娘的肯定不是爹爹,而是母亲,所以才不让你见娘,母亲不允就是没回还的余地,你费这个力气做什么?”
兮兰急着摇头:“不会的,昨夜是爹爹发了脾气,要弃姨娘的。你替我去求求娘,娘能原谅,爹爹会松口的,四姐记你一辈子的恩。”
兮冉向后靠了“四姐不信我也没法子,穆知晴和惜春因何被休四姐去打听打听。你再回去问问你姨娘存的是什么心,就知母亲能不能容了你姨娘了。”
兮兰目露惊恐:“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姨娘是想给娘添堵,和大嫂二嫂被休有什么关系。”
“四姐,丁姨娘到现在都不和你实说,你还跑着求的什么情,你弄不懂去问四哥。他应该能懂。
母亲能把丁姨娘赶走,而不是打杀了她,已经留了情面,你再求情,别逼的母亲后悔才好。”
兮兰跌坐在地上,兮冉继续道:“四姐,我要是你就先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母亲肯留丁姨娘一命,应该是你和四哥的面子,你再不懂事,伤了母亲的心,真就难说了。”
兮兰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坐在地上哭。丝蕊扶起了兮兰:“四姑娘,起来吧,不用去打听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兮兰看到一丝希望,紧盯着丝蕊,丝蕊扶着兮兰坐到床边,叹了一声道:“二少夫人是想挑拨大少爷和三少爷的关系,让兄弟相残,好让二少爷收了余利。
而丁姨娘更狠,二少夫人做的事,是丁姨娘出的主意。她想助着二少夫人成事,再出卖二少夫人,这样三个嫡子全牵连进去,四少爷就能得些好处了。
做了这种事,你说夫人能容她吗?四姑娘还是别忙了,丁姨娘被弃,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