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传来了禀报声,爷爷和爹爹要走了,景华只能起了身。
顾姨娘目送景华离开,独自在这屋里不愿意出去。这是儿子的屋子,还没折叠的被褥被儿子弄的一团乱。
儿子近在咫尺,顾姨娘却不想靠近他,她能看出儿子有大事要忙,不愿儿子为了陪着自己而耽误休息。见几面就好,等儿子不那么忙了,再亲近不迟。
景华送走了爷爷和爹爹,爹爹在爷爷面前连叮嘱几句女儿都不敢。爷爷只叮嘱要孝敬公婆,体贴丈夫。对自己的叮嘱一句也无,也没问半句病中的二姐如何了。
府门关上,公子眼里又没了她。老爷自去休息了,公子和江肖向内宅去了,应该是要看望各自关心的人。
景华想回去找顾姨娘却又忍住了,自己的婆婆是夫人,与顾姨娘太过亲近,难免会有闲话,还是算了吧,给自己省点麻烦,也给顾姨娘省点心。
江肖回到翠竹轩,习惯性的进了正屋,才发现屋里已经换了主人。景云见相公回来,忙想起身,刚撑起身子,相公一句话不说,又转了出去。
江肖左右看看进了东耳房,挑开帘子,就见玉雪正偎在雨竹的怀里哭,压着声音,低泣不停。
玉雪没想相公会回来,赶紧放开了雨竹,擦着眼泪,起身施礼:“爷”
雨竹知趣的退了出来 ,江肖近前抱住了玉雪,小姑娘强行收了泪,身子还在一抽一抽的。
“怎么了?委屈了?还是怕夫人欺负你?”
“爷,我没有”
“没有,怎么连相公都不叫了,谁让你叫爷的?”
“爷,夫人进门了,妾不该再乱叫了。”
“让你叫你就叫,不许改口,相公还有事要忙,不能陪你,晚上给相公留门。
不想在这里一会儿到小夫人那边去,或者去找顾姨娘也行,我私下里叫她娘的,那是你婆婆,别怕,她会对你好的。”
玉雪抽咽着点头:“相公,妾知道了,相公别总惦记着妾,妾没事。”
江肖亲了一口:“好,相公得走了,别在屋里闷着,记得晚上留门,多晚相公都会回来陪你。”
忆风阁里云嫣紧着教初兰该如何做,这里原来的下人都是三哥给的,没什么要瞒着的,现在不同了,进来了夫人的人,行事会有些不便。
门被推开,公子走了进来,初兰高兴的赶紧躲了出去。
云嫣还未开口,人就被横着抱起,轻轻的放到了床上。三哥把身子压了上来,云嫣想推,嘴又被吻住了。
云嫣身子有些软了,任三哥搂着亲着。三哥的嘴终于离开了自己唇,却又把手指放了上来,不让自己开口。
“听着,三哥马上又要走,这些日子顾不得你,自己一切小心,母亲肯定会给你身边派人,放心,她不是对着你的,哪个妾室怀了孩子都是如此。
这些日子丝蕊会跟着你,有丝蕊和初兰,别人也接近不了你,丝蕊会把府里的事和你说清,好方便你行事,谁碍了你的事,只管让丝蕊出手,不用怕。”
说完又是一通狂吻,直到男人走,云嫣只得空嘱咐了句:“三哥自己也小心一些。”
玉雪得了相公的话,梳洗了一下,想要出门,她的确不想在院里呆着,想找姐姐说说话。还没出门,正屋的丫鬟没经通传就走了进来,施了个礼道:“江姨娘,夫人病着您不知道吗?怎么也不过去侍奉?”
雨竹上前一步:“你是什么身份,敢和姨娘这样说话。”
那丫鬟又施了个礼:“姨娘见谅,不是奴婢大胆,夫人吩咐让这么说的,奴婢一个字也不敢改。”
这回雨竹没的说了,只能退到了一边。玉雪明白是自己失了礼,也没法去找姐姐了,只能到了正屋。金秋也被叫了过来。面对责难,二人只能连连认错。
侍奉的变成了两个妾室,两个丫鬟倒省了事。景云有心为难,一直让二人给换着热巾子擦洗,滚烫的水一不小心就会碰到手,二人的手都烫的通红。
直到景云折腾累了沉沉的睡着,二人总算能歇口气,但夫人睡着时没说话,二人只能守在床边。
天色渐暗,二人的丫鬟几次想请主子吃饭,都不敢进门。
景云睡得很沉,没人敢打扰,直到亥时初景云才从沉睡中醒来。
虽然把两个妾室折腾的乏累不堪,但对景云来说是真起了功效,一觉醒来,景云的烧退了下去,身子还有些发软,但精神好了许多。
两个丫鬟忙着去取药,取粥,两个妾室还得在身边侍候着。景云嫌被子被汗浸出了味道。要二人把被褥都换了。二人忙着换好了被褥,药和粥都取了回来。
两个丫鬟侍候着夫人用药用粥,景云又要两个妾连夜把被褥拆洗了。
二人只能在外屋拆洗,二人的丫鬟也没法进来帮忙。等都拆洗好了,景云的倦意也又上来了。二人才总算能回到了屋子里。
玉雪浑身发疼,在国色添香也没被累成过这样,但还是得梳洗一番,相公说今夜会回来,她不想让相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相公这两日有多忙她是看在眼里的,不想相公再为了自己烦心。昨日相公已经为了自己把季家的三公子给吊了一夜,国公兴师问罪还是顾大人帮着挡回去的。
让相公知道夫人如此折腾自己,怕又得起了事端。
江肖直到子时才回来,看到睡熟中的小玉雪,没舍得叫醒,实在太累也不愿再洗,脱了衣服轻轻的钻进了被子里。
其实玉雪没睡着,相公让等着,她心里一直在记挂,相公不回来她哪里睡得着。
可她不敢让相公知道她醒着,手上起了泡,如果醒着就得侍候着相公脱衣洗脚,难免会被看到,只能装着睡着,希望相公别注意到自己的手。
江肖实在太累,顾不得许多,怕惊醒玉雪,也没敢搂他,不到一会儿便睡熟了。
玉雪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