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缘可不想公子回来,云嫣还出现在公子面前。
云嫣谢过,把菜都装回了食盒,顺手挑了两盘没动过筷子的,加点调料摆到了妈妈的小桌子上,总算得了妈妈个笑脸。
云嫣又到了李夫人近前,把一盘清炒小肉,和一盘凉拌三丝放到了地上。
李夫人强忍着没掉下泪来,姐姐还记得她爱吃什么。
牡丹终于盼来了云嫣,小蝶不用吩咐,接过了食盒和紫鸢二人守在门前
床上放了小桌,牡丹早为云嫣备好了一份清粥,两个小菜。两人相视一笑,紧关了两扇门坐到了床上,又把床围也放了下来。
思缘开了里间的门,如新娘子般,坐在床头等着公子。外面的热闹渐息,楼里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思缘又一次看向外屋的门,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夜已深,只有一楼亮着灯,二三楼的灯火逐渐都灭了,屋外渐渐的暗了下来。
红烛默默流着泪,思缘心下急了起来,莫非公子今夜不返回来了吗?
门终于开了,思缘心下一喜,进来的却是那位妈妈,妈妈脸上很不高兴:“小夫人,平日老奴早去歇着了,今日得陪着您,您也要可怜一下老奴。
您这灯烛总亮着,您知道在楼里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您房里还无客,这要是招来什么人,您让老奴怎么办?”
思缘吓了一跳,忙向妈妈赔了个礼,熄了灯烛。心下暗思,怪不得公子吩咐不用给他留灯。
屋里黑了下来,思缘一个人感到了害怕。再不敢在床边坐着,忙躲进了被子里。有心去把门闩上,又怕公子回来,再说屋外还有着妈妈,真闩了门反更觉害怕。
屋外妈妈又捂了肚子,今夜也不知吃坏了什么,都跑了三趟了,偏屋子被那个货色给占了,连恭桶都没法用,只好再去后院。
起了身,看一眼跪在对面的李夫人,上去踢了一脚:“跪好了,没长骨头,直不起腰吗?”
李夫人本就挺的直直的腰身,又直了些。知道这婆子今日脾气不好拿自己撒气,但除了受着没有其它办法。
颖月房中,张爷再一次推开了窗户,见妈妈又下了楼,不由露出了笑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把胡须剃光,还真有些不习惯。
关上窗户回头看看睡熟的颖月,喝了两口酒,又给身上洒了些酒水,推门出去了。
颖月听到关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翻个身泪水滴落在枕巾之上。一年多了,爷只包不赎,这回听了牡丹的话,替爷成了这好事,不知能不能从这楼里出去。
含羞带怯的表情,让张爷步子极快。但见李夫人看着自己,脚步有些迟疑了。
手伸向腰间,已经碰到了银票,却见李夫人低了头。
还算这娘们儿懂事,张爷决定明日赏她点什么。
李夫人是木然的,如今的她什么都没了。日日在栏栅前站着,却没办法一跃而下。
除了娘的一句逆来顺受,她什么都不剩。一个把自己看的连尘泥都不如的女人,关她什么事情。
思缘心念着公子,睡不安稳。一股酒味传来,刚要睁开眼睛,便被被子蒙了头,本就暗黑一片的屋子,加上一层被子,什么都看不到了。
思缘只惊了一下,立时缓过了神,笑意满了眼底,终于等到了,终于盼到了。
门前守着妈妈和李夫人,思缘不用有一丝的担心。公子急切且不出声,她不敢有半丝的违逆。
虽是第一次,可这不是护着羞的时候,国公府里听来的法子全都用了上来,今夜该是能让公子满意的。
烛光燃起,妈妈吓得脸色煞白,惊叫一声,赶紧跪在了地上:“公子饶命,老奴只是内急走开了一会儿,绝没敢偷懒呀。”
思缘一把扯开了被子,又是一声惊叫响起。思缘如坠冰窖。
张爷半丝不慌,这种场面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外面都遇到过的事在青楼里能算什么。
张爷冷静的穿衣,对着那个冷冰冰的男子道:“兄弟对不住,喝多了,走错房间了,这样,这间房的包银,算到我头上。我再赔兄弟......”
说着看了一眼思缘:“我再赔兄弟一千两银子,兄弟把她让给我一夜,咱们算是两清,兄弟看行不行?”
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声音,从公子的口中发了出来:“两千两,你滚回自己的房里去,我不和你计较。”
张爷疼的不是银子,只是不舍得刚才的味道。但看看眼前公子的脸色,没敢再讲话,掏出银票放到了桌上,转身出了门。
思缘面无人色,见公子转身出了外屋,才反应了过来,抓起被子挡住了身子,颤抖还未过去,公子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喜欢接客是吗?好,公子成全你,你就留在这里接客吧。”
思缘再顾不得许多,忙在床上磕起了头:“相公,不,奴婢以为是您回来了,公子饶了奴婢吧。”
公子没理会里面,只问妈妈:“另一个呢?也在接客吗?”
妈妈哆嗦着磕头:“公子,小夫人在牡丹姑娘的房里歇下了,老奴看着小夫人进去的,再没出来过。”
“叫她叫过来侍候。”
“是,是,老奴这就去”妈妈擦擦头上的冷汗,终于解脱了出来。
思缘披着床单追了出来,跪到了公子面前:“公子,奴婢说的是真的,屋里太黑看不清楚,他上来就动手,外面有两个人守着,奴婢怎么会想到别的人能闯进来。
公子满脸的嫌恶,不与她对话,起身走向里屋,向窗边说了句:“滚进来”。
李夫人跪爬了进来,到了外屋门前,没敢再向里,俯身磕头,不敢言语。
公子看她一眼冷冷道:“有人进来你看到了吗?”
李夫人再磕头:“奴家看到了,妈妈刚走开,那人就推门进来了。”
思缘的眼里要喷出火来,连害怕都忘了,起身过来一脚把李夫人踹倒:“你个贱人,你存心害我。”
李夫人爬起,向后缩了缩再次跪好,又向里屋磕了个头:“公子恕罪,奴家接的客,都是公子请来的。
奴家以为这位夫人也如奴家一样,是要接其它客人的,才没敢阻拦。”
思缘想要再打,刚才公子与那人讲价的一幕出现在了眼前,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公子冷哼一声,把门关了起来,两人都被关到了外屋。思缘想大哭又不敢,紧紧握住了床单上的一抹落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