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的泪水把萧贺的前胸都打湿了,直到哭得没了力气,才渐渐停了下来。萧贺就这样拥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直到牡丹不哭了,萧贺才放松了发酸的手臂。窗外灯火通明,说笑声不时传了上来,也不知是什么时辰。
萧贺大着胆子抱起了牡丹,把她轻轻的放到了床上,牡丹用哭肿的双眼,看着萧贺英朗的面容。娇羞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良久衣衫没有被解开,萧贺只细心的帮牡丹盖上了被子。
牡丹睁眼,看到男人并没有一丝轻薄的意思。眼里尽是柔情与关心。
见牡丹看他,温言道:“我不知小姐为何如此伤心,只是小姐放心,日后我定护你周全,不让小姐再受委屈。你先休息一会儿,等睡醒了用些饭食。我就在这里守着,小姐安心休息。
牡丹确实累了,从生了变故,无一刻的安心。现在紧抓了公子的手,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是一个多月里睡的最安稳的一觉。只要抓着他的手,仿佛没有任何可担心的。
夜已深,高达听了几次,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想了想没有打扰,只在门外守着。
小蝶送来了点心,高达在门外用了一些。想不明白,公子不饿吗?怎么连饭都不传。
楼下的喧闹渐渐的停了下来,楼里变得安静了一些。云雀和兰香又一次送走了客人,终于能歇口气,又看向了牡丹这边。
门外依然是站着两个丫头,和一个随从。房里也不知什么情况。
高达看两个姑娘,不停看向这边,红了脸,暗怪公子也不安排他一下。这总被姑娘瞅着,也太难堪了。
楼下上来一个丫鬟,和两个姑娘说了什么,那两个姑娘终于收了目光,忙忙的下楼去了。她们的丫鬟也一脸惊慌的跟了下去。高达这才长出一口气。稍微自在了些。
一个多时辰过去,屋里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那两个姑娘在丫鬟的搀扶下,又上了楼,脚上明显都受了伤,每走一步,都疼得花容失色。高达不敢多看,忙目视着前方。两人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楼里彻底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声笑语在寂静的夜里
传出。
高达靠在窗前睡起了觉,小蝶和紫鸢怕小姐受了欺负 ,就这么守着,认真听了一夜,也没听到屋里有任何动静。
天色已明,牡丹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睁开双眼,公子正怜爱的瞧着她。牡丹的手还紧紧的拉着公子的手。
牡丹这才想起昨夜自己哭累了,就这样抓着公子的手睡着了。难道他就这样陪了自己一夜。
萧贺见牡丹醒了,叫丫鬟进来侍候。在外站了一夜的两个丫鬟,终于听到吩咐,忙进了屋。
见屋内二人穿戴整齐,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边,公子明显是就这样坐了一夜,不由愣了一下。赶紧忙着打水侍候梳洗。
一夜未睡的萧贺,弯了弯已经麻木的手臂。坐到一边看丫鬟帮牡丹梳洗。
直到梳洗好了,才又传了早饭。萧贺这才想起外面还有个高达。拍拍自己的前额,喊高达进来,一起用早饭。
早饭很快送来,高达觉得别扭,拿起两个包子又出门去了。萧贺笑笑也没免强。
牡丹觉得不好意思,赶紧侍候着公子用饭,却被萧贺拉着坐下:“小姐与我一起吃便好,不用侍候。”
牡丹羞红了脸,不知自己昨日怎么就突然崩溃了。也不知怎么就这么信赖一个陌生人。也不敢再讲话,只默默的吃着,不时帮公子夹些菜过去。
萧贺的确饿了,昨夜就没吃饭。再加上眼前含羞带怯的美人,娇羞的给她夹着菜,更是胃口大开,一桌子菜,吃了个干干净净。
吃完了饭,小蝶侍候着净了手,萧贺有些不舍的起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近些日子不会过来,小姐不用担心,一月后我定把小姐接出去。”
牡丹万般不舍,可也知道留不住他,只得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送公子出了门。
忽又想起件事情,忙道:“公子等等,有件事想问一下。”
萧贺把围帽给了高达,转身返了回来:“小姐有话请讲。”
“奴昨日看公子像是认识金爷,就是去天香厅赎人的那个。”
“认识,和我生意上还有些来往。他姓景,由于一嘴的金牙,大家都称他金爷。”
“那公子昨日摇头叹息是何意。”
“哦,是觉得昨日那位姑娘跟错了人,故此叹息。”
“金爷有什么不妥吗?为什么是跟错了人?”
萧贺脸上一红,欲言又止。只说了句:“如果小姐和那位姑娘有些交情,就提醒她一下,让她最好另择良人。跟了金爷怕不如在楼里的日子好过。”
“还请公子与我明言,那姑娘不止从良这么简单,我想帮她一把。”
萧贺犹豫了一会儿,才红着脸道:“其实我也只是听过些传言,不知真假。”
“不管真假,请公子明言,我自会判断。”
萧贺的脸更红,实在不想和牡丹说这些,但看她急迫的样子 ,只好实说:“传言说金爷与夫人根本不是夫妻,两家只是为了利益结合。其实、其实金夫人好女色。所以金爷缠绵花楼,夫人也不管。
夫人犹好妓风,金爷才帮着从青楼里买姑娘出去,取乐她夫人。而买回去的姑娘如果不合夫人心意,会被再次卖掉。”
牡丹这才知道公子为何这般吞吐,不禁脸上也飞起了红云。但又不能不问,只好红着脸问“那公子可知金爷有无子女。”
“有,金爷在景平另有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夫妻。他们有两子一女。其它地方的我不知道。”
“那京城这边的夫人没孩子吗?”
萧贺红着脸看牡丹,牡丹看着萧贺,半天才反应过来。忙低了头,不再言语。
萧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道:“我能说的也只这么多了,都是东一句西一句听来的闲话,未必是真。小姐也别全信,在下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