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啥?”金兰惊讶。
“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我还想着抽出一班人来给你们带几天呢,没想到你们已经开始作业了。唉!年轻真好啊!”
末了洪书记感叹了一句,好像他有多老似的。
三个月时间,烟囱和窑洞全部建完了,砖坯也生产出很多很多了,但是窑炉没好,就没有成品砖生产出来。现在,可是上窑了。
这三个月的时间,为了笼络住工人,工资是到月底就按时发放的。没有收入,只那点儿家底,王会计那里都快撑不住了。
所幸的是,砖厂那么多砖坯,一车车推进窑里去,似乎永远装不满似的。三天一窑,留个窑洞,天天都有两窑砖出炉。
有红砖,先紧着下账的卖,实在卖不了时,再考虑赊欠。
陆续的,钱像滚雪球一样进账,王会计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金兰家里的事情也在不断进展着。
三月初,地下的土壤热起来,正适合播种。
一场春雨过后,老郑开着三轮车,把他自己焊制的耩子拉来了。
“金兰,我自己的一亩山楂苗耩完了,行距株距都很合适。你去忙你的,我和叔就把这个事给办了。”
“好,我先去砖厂看一眼,再回来给你们帮忙。那就辛苦你了。”
老郑这次没带孩子,他丈母娘的病好了,媳妇能看孩子了。
倒是有才,看见老郑来了,期期艾艾走到他跟前问:“朵朵好好和红红呢?”
“哈哈,这小家伙,还记得我家三个姑娘呢!要是你想她们了,我明天就让她们来。”
“好啊好啊,我等着和她们藏洋蒙玩儿。”
赵大用把手扶拖拉机摇开,挂上车斗,把筛去土的山楂芽装在袋子里,拉着去了一百亩地那儿。
老郑开着三轮紧紧跟随。
赵大用在地头卸下车匣子,把车头开到地里调好角度,和老郑一起把耩子安上。
耩子斗里倒上山楂籽,老郑启动手扶,匀速往前走。
赵大用在后面扒拉开垄沟看看,行距株距和深度果然很符合种山楂籽的标准。
金兰在砖厂安排完了事情,回来就看到他们已经耩了一亩多地了。现代化的家什,还真是速度!
金兰也会开手扶,便上去试了试,果然好用。
关键是,这是全村最好的地块,里面没有石头挡杠,很好耩。
他们三人轮换着,一头午就耩了十亩地。期间,赵大用还回家里去取了很多山楂籽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十亩地耩完了。要是用这个速度,五六天就能种完。
金兰便不再为这个忧愁了,叮嘱老郑,“郑站长,以后您就多辛苦着点儿,多指导我父亲管理,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告诉我一声,我就去雇人。这里您就当是个副业,能收多少都是白赚的。”
“金兰你放心,我会好好干的。自从吃大锅饭解体后,农技站就不发旺了,我也得考虑自谋生路了。正好在你这里锻炼一下我的技术,为日后的生活做打算。”
第二天,老郑果然把三个闺女都带来了,还带来了他媳妇。
老郑的媳妇长得很漂亮,和自己的闺女一样,皮肤很白,拥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老郑大老粗比起来,简直是天仙配了个癞蛤蟆。
“婶子,金兰,我把媳妇带来了,顺便看看能给婶子帮什么忙。这么多孩子太淘气,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
“这就是金兰妹子啊?可见到本人了。老郑一回去就夸你有能耐,是挣钱的好手!”
“哈哈,嫂子,你别听郑站长的,他那是高抬我呢!”
有才早就看到三姐妹了,眼里闪着惊喜,“红红!朵朵!好好!快来玩啊!”
一群小姐妹,桂芬自然是都嘱托给了小七。小七乐得领着这么多兵,一呼隆出去打疯狗去了。
老郑媳妇看得眼热,“瞧瞧你们家的闺女,个个都是厉害人物啊!这么小就有领导能力了,真羡慕啊!”
“她嫂子,我看你还是超生个儿子吧,什么有什么的好处,不一样的。”
“婶子,三个闺女就让我忙的吃不上饭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唉,闺女好是好,就是外面的人老是看不起人。”
“婶子,现在可不讲那些了,您没见标语上写着?女儿也是传后人。”
金兰照例去砖厂忙乎一会儿再去地里,两头牵布一样,一天下来,累得都不想吃饭。
但躺在床上时,金兰又止不住地想魏家俊,想银兰。
金兰每天晚上盯着中央一台的新闻,都是一片形势大好。偶尔有关于南方的报道,也是报道的农业咋样咋样,一点也没涉及到军事。
给银兰和家俊每个月两封信,他们也回了几封,大多写的是如何训练、学习和医治病人的。
除了这个外,家俊还会腻歪几句,“金兰,我好想你啊。这次再回去后,咱们一定结婚。我也打听了,凡是当兵久的,家属可以随军。”
金兰一天忙的脚后跟能踢到后脑勺,便不去理他的驴叫,信该怎么回就怎么回。
她也写的很官方很正式,防止他的战友们还会像医学院的室友们一样,家信共享。
三月结束后,山楂种子彻底种完了,赵大用专门种地和管理树苗,金兰就彻底扑下身子经营砖厂。王会计也天天坐镇。
现在的砖是真好卖啊,天天生产不上卖的。对于安排哪个车拉货,就让小强安排去。
小强就假公济私了一点,要是自己送不过来的,再让别人的车来装。
金兰打算了,这里就是一个大家庭,所有的财产都是大家伙的,只要能让家庭成员挣的到钱,就不让外人挣了去。
在金兰的领导下,砖厂的盈利日渐增多。知道底细的参与股份的人都在暗暗高兴。金兰专门在砖厂办公室召集有股份的人开了个大会。
开会是在砖厂放工后,在办公室外的空旷地上进行的。姚贵也在其中。
姚贵看金兰把家里所有的钱都入了股,他也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入上了。
总共三千元,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尽管金兰阻止,但姚贵道:“您大姐你不用管我,我这是给小七准备的学费和嫁妆钱。她叫我一声爸爸,我就有护她一生的责任。”
金兰感动莫名,能有三位家长疼爱着长大,小七算是因祸得福了。
姚贵还接受了金兰的安排,又来给砖厂当保安了。
白炽灯照得砖厂很亮,大家人头攒动。
金兰早就算好了,一开始是七十八股。本着入股自愿,退股自由的原则,后面又退了十几股,还剩下六十二股。
这六十多个人在热烈地说着话,谈论着出了多少砖,自己的钱在十五万里占的股份是多少,挣了多少钱,都能算出来。
都对这个砖厂抱着一腔热切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