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叶仓的纠缠后,千手凌的身影如同疾风,在弥漫着硝烟与死亡气息的焦土上掠过,终于在鹰嘴峡后方一处山坳里找到了正带着几名伤员艰难转移的红豆。
“前辈!”看到凌平安归来,红豆强忍着泪水快速汇报着情况,“防线彻底崩溃了!守鹤在无差别攻击,砂忍和我们都损失惨重!能撤下来的兄弟都在往主峰方向跑,但路上……”
她的话没说完,凌已经看到了这幅景象...
狭窄的山路上,挤满了丢盔弃甲、面带惊恐的木叶忍者,其中夹杂着不少重伤员,被人搀扶着或简单用担架抬着艰难地移动。更远处,砂忍的溃兵也混杂其中,但此刻双方早已失去了厮杀的念头,只剩下对身后那庞然大物的恐惧。
哭喊声、呻吟声、催促声、以及远处守鹤那令人心悸的咆哮和爆炸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悲歌。不时有体力不支的伤员倒下,立刻被慌乱的人流踩踏而过,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轰隆!
一颗练空弹在远处山脊爆炸,掀起的沙浪如同海啸般向这边涌来!虽然距离较远,威力大减,但那铺天盖地的黄沙依旧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土遁·土流城壁!”凌双手拍地,一道厚实的土墙瞬间拔地而起,挡在了沙浪袭来的方向!
噗——!
沙浪狠狠撞在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大量的沙子被阻挡,但仍有部分越过墙头,将靠后的几名溃兵掩埋!
“救人!”凌低喝一声,和红豆以及几名尚有余力的忍者立刻冲上去,徒手挖掘被掩埋的同伴。幸运的是沙层不算厚,他们很快将人挖出,但窒息和惊吓已经让他们奄奄一息。
“不要乱!保持队形!互相搀扶!”千手凌试图高声呼喊,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撤离。他的声音蕴含着查克拉,清晰地传入附近溃兵的耳中。
偶尔有几个尚存理智的忍者听到他的声音,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向他靠拢,但更多的人已经完全被恐惧支配,只顾着自己逃命,甚至为了争夺一条看似安全的路径而互相推搡、咒骂。
千手凌的心沉到了谷底。在这种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只能尽力而为。
“土遁·土流壁!”
每当感知到远处守鹤攻击的余波即将波及到撤退人群时,凌便会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挡在溃兵的前方。剧烈的查克拉消耗让他脸色发白,但他咬牙坚持着。
每一次施展忍术抵挡后,凌都会迅速冲入惊魂未定的人群,飞快地切开掩埋伤员的沙土,或将重伤者从废墟中拖出进行处理,然后指定尚有行动力的轻伤员搀扶他们继续后撤。
“千手大人!是千手大人!”
“迦楼罗来了!我们有救了!”
认出他身份的木叶忍者,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混乱的撤退队伍也慢慢有了一丝凝聚的趋势。而凌就像激流中的礁石,用自己的力量,勉强维系着一支支小队伍的秩序。
但就在队伍慢慢恢复秩序时,一股令人心悸的破空声从远方急速逼近。
呜——!
那是一颗体积庞大的练空弹,其蕴含的毁灭性能量足以将方圆数百米内的一切化为乌有!而它的落点,赫然是他们此刻所在的区域!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了所有人!绝望的尖叫响彻四野!
“不好!”凌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如此距离,如此速度,根本来不及疏散人群!
凌将体内残存的查克拉毫无保留地疯狂倾泻而出,双手狠狠按在地上!
“土遁·多重土流壁!!!”
轰!轰!轰!轰!轰!
一面!两面!五面!十面!整整十五面厚实无比的土流壁,一层叠着一层,如同瞬间拔地而起的山脉,悍然矗立在了练空弹飞来的轨迹正前方!
轰隆隆!!!!!!!!!
练空弹狠狠撞上了第一面土流壁!墙壁如同纸糊般瞬间粉碎!紧接着是第二面、第三面……土流壁一面接一面地化为齑粉!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向四周疯狂扩散!
千手凌死死挡在最前方,身体被冲击波推得向后滑行了数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下。他身后的木叶忍者们更是被震得东倒西歪,耳鼻溢血,但万幸的是,致命的冲击被土墙抵消了绝大部分。
劫后余生的人群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看着前方那个背影有些摇晃的白色身影,眼中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凌半跪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感受着体内近乎枯竭的查克拉和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他望着那恐怖的破坏力,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这就是尾兽的力量……仅仅是随手一击就需要他耗尽心力才能勉强抵挡……
接下来的几天,千手凌带领着这支逐渐汇聚起来的溃兵,在守鹤不时响起的咆哮和偶尔练气弹的阴影下,艰难地向桔梗山最后一道防线跋涉。饥饿、干渴、伤病、恐惧,不断吞噬着溃兵们的生命和意志。凌和红豆,以及少数忍者,组成了一个临时的救助小组,尽力收拢掉队者,分享有限的食物和水,处理伤势,但情况依旧在不断恶化。
途中,他们遭遇了小股砂忍溃兵的骚扰,经历了缺粮缺水的困境,目睹了更多来不及撤退的同伴被黄沙吞噬的惨剧。凌几乎是不眠不休,一边指挥,一边救治,一边抵挡着零星的危险。
当他们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伤痕累累的身体,看到桔梗山主峰脚下那最后一道、也是最为坚固的木叶防线时,所有人都几乎虚脱。
经过严格的盘查后,千手凌和他带领的数百名残兵,终于踉跄着踏入了营地里。
回头望去,来路已被暮色和沙尘笼罩,看不清细节,但那弥漫的血腥和绝望,却仿佛依旧萦绕在鼻尖。红豆靠在他身边,身体微微发抖。
远处一个山岳般庞大、布满紫色咒印的恐怖身影正若隐若现。它似乎暂时停止了前进,但它那散发着无尽暴戾的查克拉,如同沉重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