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凌被纲手从手术室直接叫回了千手宅邸。
“收拾东西,三天后出发,跟大蛇丸去桔梗山。”纲手的语气硬邦邦的,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得如同宣判。
凌正在擦拭手上未干的水渍,闻言动作一顿,他抬起头看向纲手。他从纲手极力压抑的愤怒和眼底深处那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中,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桔梗山…大蛇丸大人指名要我?”凌的声音保持着平静,但心脏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哼,那个混蛋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纲手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我反对了,但老头子…唉!”她重重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力感,“局势所迫,由不得我们选择。”
她停下脚步,盯着凌,当初那个小东西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大了,少年时跟自己还有些像,现在脸部已经有了明显的棱角。
“听着,小鬼。到了那边,给我机灵点!要多长个心眼!你的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其次才是救治伤员!明白吗?别傻乎乎地别人说什么都信!”
凌能从纲手这感受到真切的担忧,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小姨。我会小心的。”
纲手看着他沉稳的样子,心中的焦躁稍稍平复了一些。她犹豫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转身走进内室,片刻后,抱出了一个沉重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卷轴箱。
“砰!”箱子被放在凌面前的榻榻米上,扬起细微的灰尘。
“打开它。”纲手示意道。
凌依言打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排排深色的忍术卷轴,卷轴边缘用不同颜色的丝线系着,每一卷都透着一股古朴而强大的气息。
“这是…”凌的呼吸微微一滞。
“我,还有你父母…千手一族历代积累下来的一些忍术心得和卷轴副本。”纲手的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追忆,“大部分是b级和A级。原本没打算这么早给你,但现在…情况特殊。”
她看着凌,眼神无比严肃:“战场上不是医院,仅有医疗忍术远远不够。你需要有自保和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这些东西,在出发前的这几天,尽可能多看,多记!能掌握多少是多少!卷轴本身太显眼,不能随身带往前线,你必须把内容记在脑子里!”
凌看着那一箱弥足珍贵的卷轴,那不仅仅是卷轴,是打破约定的铁证,是迫近的战争投下的阴影,是一位长辈在规则与亲情间痛苦抉择后,所能给予的最直接的保护。
更是千手一族的传承和纲手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是!我一定尽全力!”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纲手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烦躁地挥挥手,转身大步走向宅邸深处,背影透着萧索和疲惫。她需要酒精来麻痹这种令人厌恶的无力感。
接下来,凌向医院请了假,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对这些高阶忍术卷轴的研习中。
白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吸收着卷轴中记载的复杂结印顺序、查克拉在喉咙及胸腔经络的特定流转路线、性质变化的精微控制要点、吐息与查克拉喷发的配合……庞大的信息涌入脑海。
每一个术都远比他在学校接触的E级、d级忍术复杂深奥数倍。凌依靠着自身强大的查克拉控制力和对属性性质变化的深厚基础,以及超越年龄的理解能力,艰难地啃噬着这些知识。
他深入理解其原理,尝试在脑海中模拟查克拉的运行。
夜晚,他则会悄悄来到千手族地后山一处隐蔽的练习场,这是以前纲手偶尔用来发泄的地方,来进行实践。
他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将查克拉输出压制到最低,掌心之间,微型的火龙、细小的水鞭、无声的风刃、局部的土墙隆起、指尖跳跃的微弱电弧……五种属性的光芒在夜色下交替闪烁,虽然规模迷你,但其形态的稳定性和蕴含的能量本质,却昭示着修炼者非凡的悟性。
累了,就盘膝坐下,提炼查克拉,恢复精神。饿了,就啃几口兵粮丸。他将睡眠时间压缩到了极限,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精神却处于一种奇异的亢奋状态。他知道,多掌握一个术,在前线生存下来的几率就大一分。
第三天傍晚,凌终于合上了最后一个卷轴。虽然无法在短短三天内完全掌握所有术式,但最重要的原理、结印和关键要点,已被他牢牢刻印在脑海深处。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大脑如同被塞满了一般,但一种充实感油然而生。
当他回到宅邸时,纲手正坐在廊下,罕见地没有拿着酒壶,只是静静地看着庭院里枯败的景色。静音在一旁陪着,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到凌回来,纲手招了招手。
凌走过去,安静地坐下。
纲手打量着他憔悴但眼神清亮的面容,知道这三天他几乎没有休息。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条项链。链子似乎是某种特殊的金属打造,呈现出暗沉的色泽。而坠子,则是一颗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深绿色宝石,内部仿佛有液体在流动,在夕阳的余晖下,散发着神秘而温润的光泽。
凌的目光一凝。他认得这条项链!这是原着中纲手送给漩涡鸣人,蕴含着强大查克拉和特殊意义,甚至据说会给持有者带来“厄运”的项链!
纲手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勾玉,眼神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感,有回忆,有痛楚,更有深深的担忧。她似乎犹豫了很久,最终深吸一口气,将项链递向凌:“这个…你拿着。”
凌连忙摇头:“小姨,这个太珍贵了!我…”
“让你拿着就拿着!”纲手不由分说,直接将项链塞进了凌的手里。宝石触手温凉,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搏动。“这里面…封存着特殊的查克拉,关键时候…也许能帮到你。”
凌握着项链,感觉重若千钧。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件宝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寄托和守护。
他看着纲手眼中那深藏的不安和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将项链轻轻推了回去,在纲手错愕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个平静而坚定的笑。
“小姨,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这件东西,还是先留在你这里吧。”他顿了顿,语气认真,“等我从桔梗山回来,你再亲自给我戴上,好吗?就当是…给我的庆功礼物。”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不希望带着这份可能引来“厄运”的牵挂上战场,更不希望纲手因为赠出项链而背负更多的心理负担。他要堂堂正正地回来,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和决心。
纲手愣住了,看着凌那双清澈却无比坚定的黑眸,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里面的光芒坚定得让她忽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某些久远的身影。
她猛地收回手,紧紧攥住项链,指节发白,别过头去,声音有些沙哑:“……随你的便!到时候别后悔!”
但她紧攥着项链的手,却微微颤抖着。
一旁的静音早已红了眼眶,悄悄抹着眼泪。
“明天就要出发了,”静音哽咽着说,“今晚…今晚我们好好吃顿饭吧?我做了很多好吃的。”
凌看着纲手和静音,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幕降临。千手宅邸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明天,年轻的医者将背负着传承与期望,踏上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