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九阳融阴丹的炼制成功,杨老收起离火真焰,转身看向陆惊羽,见他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眼中闪过一丝关切:“消耗竟如此之大?你且服下这两颗丹药,坐下调息。”
两枚圆润的六品丹药刚触到陆惊羽的唇瓣,便化作两股清甜的药液,顺着喉间滑入体内,几乎无需他刻意运转灵力引导,药力便如奔涌的溪流般,朝着四肢百骸扩散开来。起初只是一缕淡淡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流淌,可不过数息光景,这暖意便骤然升腾,化作两股磅礴的灵气 —— 一股澄澈如琉璃,带着安抚神魂的温润气息;另一股炽烈如火焰,蕴含着精纯的灵力,正是分别对应精神力与修为的六品丹药 “清神丹” 与 “复元丹”。
陆惊羽正盘膝调息,感受到这股药力时,立刻放松心神,任由灵气在体内游走。那股澄澈灵气率先涌向眉心识海 —— 此前为了锁定阴寒浊气、操控星辰之力,他的精神力早已耗损大半,识海深处像是蒙了一层薄雾,感知变得迟钝而模糊。可当澄澈灵气涌入的瞬间,那层薄雾如同被烈日驱散的晨露般迅速消散,识海骤然变得清明开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原本枯竭的精神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甚至比巅峰时期还要充盈几分 —— 此前因高度集中而紧绷的神念,此刻变得愈发柔韧,感知范围也悄然扩大,连丹台角落聚灵宫灯灯芯的细微颤动,都能清晰地映在脑海中,碎影心经掠影境中期初成。
与此同时,另一股炽烈的灵力则朝着丹田涌去。此前持续输出纯阳之力,陆惊羽的丹田早已空空如也,灵力枯竭带来的虚弱感还萦绕在四肢百骸,指尖的颤抖尚未完全消退。可这股灵力刚入丹田,便如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般,迅速填补着灵力的空缺。丹田内的纯阳灵力像是遇到了引信的火焰,瞬间被点燃,与六品丹药的灵力交织融合,顺着经脉快速流转。他能感觉到,原本苍白的脸色正渐渐恢复血色,胸口的闷痛感也随之消散,四肢百骸都充满了久违的力量。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陆惊羽便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抬手握拳,掌心泛起淡淡的金红色光晕,纯阳之力运转自如,再无此前的滞涩与虚弱;眉心处的银芒虽未完全亮起,却透着一股沉稳的灵韵,精神力的充盈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周身灵气随之微微波动,不仅功力已彻底恢复到巅峰状态,甚至因六品丹药的滋养,丹田内的灵力变得比以往更加凝练醇厚。
正当他心中惊叹六品丹药的强悍药力时,丹台入口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陆惊羽抬眼望去,只见杨老提着一个古朴的木盒走了过来,素白长裙上还沾着些许夜露,显然是刚从某处归来。“看来这‘清神丹’与‘复元丹’的药力,倒是没让你失望。” 杨老走到他面前,将木盒轻轻放在案台上,眼中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没想到今天的炼制这么顺利,这是许诺你的太阴太阳花。”
“谢谢杨老!”陆惊羽躬身施礼。
夜色渐深,丹室里的余温已散得差不多,唯有桌案上那盏琉璃灯还燃着暖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杨老端起茶杯,指尖刚触到杯沿,又轻轻放下,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似是在斟酌措辞。沉默片刻,她终于转头看向陆惊羽,语气带着几分试探:“惊羽,你可曾听说过‘太阴之体’?”
陆惊羽正摩挲着手中的星轨龟甲,闻言抬眸,眉梢微挑:“略有耳闻。此体质乃先天阴寒所化,持有者天生与太阴之气相融,却也受其桎梏,若不能化解阴寒,寿元与修为皆会受极大影响。”
听到这话,杨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被浓重的忧虑取代。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案边缘,声音低了几分:“我有一个小友,名叫晨曦,自幼便显露极高的修炼天赋,三岁能引气,本该是前途无量的奇才,可偏偏…… 她便是太阴之体。”
“十五岁?” 陆惊羽捕捉到关键信息,追问了一句。
“正是。” 杨老点头,语气里满是心疼,“这孩子性子坚韧,明知自身体质特殊,却从未放弃修炼,可太阴之体本就遭天妒,随着年龄增长,体内阴寒之气愈发旺盛。之前我寻遍典籍、试过无数方法,都没能找到彻底解决的途径,只能靠丹药暂时压制,可治标不治本。”
她顿了顿,伸手将桌案上的经脉图推到陆惊羽面前,指尖点在标注阴寒聚集的位置:“这太阴之体的核心症结,便是先天阴寒过盛、阴阳失衡。你看,她体内的太阴之气早已盘踞在经脉各处,像藤蔓一样缠着灵力运转的通路,还在不断侵蚀本源。轻则导致修为滞涩,明明有天赋却难以突破,还常年畏寒体弱;重则……”
杨老的声音顿了顿,眼底泛起红意,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重则会引发阴寒反噬,一旦阴寒之气冲破丹田,生机便会迅速耗竭。我之前炼制的九阳融阴丹,便是围绕‘驱散深根阴寒、平衡体内阴阳、滋养受损本源、稳固经脉根基’这四大核心目的设计的,可仅仅凭借这丹药还不够。”
她抬眸看向陆惊羽,目光恳切:“那阴寒之气在她体内盘踞多年,早已变得黏滞难散,必须配合外力才能彻底突破桎梏。而你修有星辰之力,能定住她濒临溃散的本源,又已踏入纯阳之境,体内的纯阳之力可引导药力在她体内流转,驱散阴寒。整个学院,怕是只有你才能做到。”
说到最后,杨老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紧紧盯着陆惊羽的眼睛:“十日后便是月圆之夜,届时阴寒之气会达到顶峰,既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治疗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这次…… 灵曦她,恐怕撑不过下一个月圆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