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边境安稳,社会安定,百姓生活安康,大雍朝正迎来难得的平和气象。街头巷尾的商贩叫卖声比往日更响亮,江南的丝绸、西域的玉石通过镇北商号的物流网络,摆满了京城的商铺;明远书院扩招的消息让寒门子弟看到了希望,各地效仿开办的书院里,琅琅书声不绝于耳;北疆传来北狄求和的消息,更让百姓们放下了对战争的担忧,纷纷感叹 “如今终能安心过日子了”。
镇北侯府的变化,更是成了京城百姓热议的话题。人们说起萧衍将军镇守北疆、保家卫国的功绩,说起萧彻二公子推动改革、惠及民生的举措,连带着对侯府的评价也从 “军功世家” 变成了 “为民着想的贤德之家”。侯府门前不再只有官员往来,偶尔还会有商号的掌柜送来最新的账本,或是明远书院的学子前来请教问题,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就在这平和的氛围中,城南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惠民医馆” 的朱红木门悄然敞开,成了平民百姓心中的另一处 “好去处”。院内的石台上晾晒着紫苏、薄荷等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药香,与巷外的烟火气交融在一起,格外治愈。苏清鸢穿着一身素色医袍,正坐在诊室的木桌后,为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诊脉,手指轻轻搭在老人腕上,神情专注而温柔。
“老人家,您这腿是老寒腿,平日里要注意保暖,少沾凉水。” 苏清鸢收回手,拿起毛笔写下药方,“我给您开一副驱寒通络的药,每日煎服一剂,再用艾草煮水泡泡脚,不出半月定能好转。” 她将药方递过去,又叮嘱道,“药费不用给,医馆有镇北商号资助,专门为百姓免费诊治。”
老人接过药方,激动得双手发抖:“多谢苏姑娘!多谢萧学士!要不是你们,我这老腿怕是要疼一辈子了!” 这样的场景,自医馆开张以来,每天都在上演,不管林砚升官有多快,百姓心目中还记得那个萧学士。
当初林砚提出资助苏清鸢开办医馆时,正是侯府转型的关键时期。他刚忙完商号物流网络的扩建,便带着一份详细的计划找到苏清鸢:“城南是平民聚居区,百姓看病难、看病贵,我已选好一处院落,药材由商号从各地采办,人手从明远书院医药科挑选,你只管安心坐诊,其他的事交给我。”
苏清鸢当时正为无法帮助更多百姓而发愁,听到这话,眼中瞬间亮起了光:“萧公子,这…… 这太麻烦你了。”
“能和你一起做行医济世的事,不麻烦。” 林砚笑着说,语气真诚。
不到半个月,惠民医馆便正式开张。开业当天,镇北商号送来的药材堆满了后院,明远书院的三名优秀学子也准时到岗,林砚还特意请来木匠,将诊室的木桌打磨得光滑平整,候诊区摆放了几张长椅,方便百姓休息。
医馆开张后,林砚只要处理完朝中事务,便会换上便服,悄悄来到医馆帮忙。他不懂医术,却把杂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药房里,他对照药方仔细抓药,将每种药材按剂量分好,用牛皮纸包好,还在纸上写上煎服方法;候诊区人多时,他会给排队的老人递上一杯热茶,给哭闹的孩子塞一颗糖,安抚大家的情绪。
这日午后,林砚又带着新采办的药材来到医馆。他走进后院,看到苏清鸢正蹲在石台前翻晒草药,阳光洒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光。“清鸢,我带了些西域的雪莲过来,你看看能不能用。” 他走上前,打开手中的木盒,里面盛放着几朵洁白的雪莲,花瓣饱满,香气清雅。
苏清鸢惊喜地站起身,接过木盒:“这雪莲比北疆的还要好!城西张大户家的孩子体虚久咳,正需要这个入药。” 她低头查看雪莲,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林砚的手,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收回手,将雪莲小心翼翼地收好。
林砚看着她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他走到石台前,拿起小耙子,帮着翻晒草药:“商号的人说,西域那边气候适宜,雪莲的药性更温和,以后我让他们多采办些过来。”
“多谢萧公子费心。” 苏清鸢轻声说,目光落在林砚认真的侧脸,心中满是感激。从当初赠雪莲救父,到支持她编纂《北疆草药图谱》,再到如今开办医馆,林砚的每一次帮助,都恰到好处,从未让她感到为难。
正说着,前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伙计跑进来:“苏姑娘,萧公子,有位妇人抱着孩子来急诊,孩子抽搐不止!”
两人立刻赶到前院,只见一位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孩子面色发青,嘴唇发紫,已经失去了意识。苏清鸢立刻上前,手指搭在孩子腕上,又翻开孩子的眼皮查看,沉声道:“是急惊风,需要立刻施针!”
林砚见状,连忙扶住妇人:“别慌,苏姑娘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孩子。” 他一边安抚妇人,一边快步走进药房,取出消毒好的银针,递给苏清鸢。
苏清鸢接过银针,神情冷静,手指灵活地在孩子的人中、合谷等穴位施针。林砚站在一旁,紧紧按住孩子的身体,防止他挣扎,目光紧盯着苏清鸢的动作,心中满是敬佩 —— 她看似柔弱,关键时刻却如此沉稳,这份医者的担当,让他愈发欣赏。
半个时辰后,孩子终于发出一声微弱的啼哭,面色也渐渐红润起来。苏清鸢松了口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砚连忙递上干净的手帕,又倒了一杯温水:“辛苦了,喝口水歇歇。”
苏清鸢接过手帕擦汗,看着林砚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每次遇到困难,你都在身边。”
林砚看着她疲惫却欣慰的笑容,认真地说:“能和你一起做这些有意义的事,我很开心。而且,看到你帮助这么多百姓,我为你骄傲。”
这句话让苏清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下头,轻声道:“能和萧公子一起行医济世,是清鸢的荣幸。”
往后的日子里,林砚依旧常来医馆帮忙。有时两人会在药房里一起整理药材,讨论每种草药的药性;有时会在傍晚时分,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看着夕阳,聊起医馆里的趣事 —— 哪家孩子的病好了,送来一束自家种的野花;那位老人康复后,特意带来亲手做的点心。这些细碎的日常,让两人的了解越来越深,默契也越来越足。
镇北侯府的下人都看出了端倪,忠伯每次为林砚准备出门的衣物时,都会特意挑选素色的便服:“公子,这衣服轻便,去医馆做事也方便。” 林砚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期待着每一次去医馆的时光。
苏清鸢也会在林砚来之前,提前泡好他喜欢的菊花茶,放在药房的桌上。有时林砚处理政务来晚了,她会特意留一盏灯,等他过来一起整理当日的诊案。
这份在行医济世间悄然生长的情愫,没有轰轰烈烈的表白,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暖。就像医馆里那些慢慢熬煮的汤药,在时光的沉淀中,愈发醇厚,等待着绽放出最美的滋味。而大雍朝的平和气象,镇北侯府的蒸蒸日上,也为这份感情,提供了最安稳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