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崎素世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面,熟练从冰箱里面取出来了一份便当。
“诚酱还是太贴心了,连热多久都写得这么清楚......”
她看着便当盒盖上贴着的便签纸上面细细写着加热时间和火力,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意味复杂的弧度:
“.....这些,我也知道啊。”
她的房间宽敞、装修精致,却透着一股难以驱散的清冷。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片繁华喧嚣。
然而这喧嚣却被厚厚的玻璃隔绝,传进室内的只有近乎凝固的寂静。
长崎素世的妈妈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为了支撑起这个家。
为了维持现在的生活。
她不得不将绝大部分时间投入到事业中去。
长崎素世能够理解。
她一直告诉自己必须理解。
是的,必须理解。
妈妈已经够累了。
不要再去给妈妈添·麻·烦了。
在这个时代,跨越阶层、维持优渥的生活,本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比如时间,比如陪伴。
得到金钱的同时,必然会在其他地方有所缺失。
这并非谁的错,只是现实的无奈选择。
“妈妈已经那么努力了,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她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又像是在填补这过分安静的空间。
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微弱而孤单。
微波炉运转的嗡鸣声成了房间里唯一的生活气息。
等待的时间里,素世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窗外某片模糊的光晕上。
直到“叮”的一声脆响打破沉寂。
饭菜的香气在加热后重新被激发出来,尽管经过冷冻再加热,风味难免有些损失,但对素世而言,这已是莫大的慰藉。
这不仅仅是一份食物,更是一种象征。
象征着她并非完全被遗忘在这间冰冷的公寓里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她,会为她预留一份温暖。
珠手诚的这份细心,让她在很多时候,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仍被当作“家人”看待着。
若是过去,在crychic还完整的时候,这份温暖或许还能与其他人分享,那份喜悦才是真正无可替代的。
而现在……myGo……她想起下午练习室里的混乱。
立希尖锐的指责,爱音崩溃的哭喊,灯追出去时担忧的眼神,还有自己那份置身事外的疏离感。
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乐队,充满了磕绊压力和无法弥合的距离感。
与记忆中crychic那种哪怕青涩却充满凝聚力的氛围相差甚远。
它甚至连合格的“代餐”都算不上。
她洗净一双筷子,没有打开客厅主灯,仅凭着窗外漫射进来的城市之光和对房间布局的熟悉,端着便当盒,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她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直接靠着玻璃窗滑坐在地板上,蜷起双腿,将便当盒放在膝头。
在地上吃饭心情-3。
她就这么独自一人,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默默地吃着这顿迟来的晚餐。
窗外的灯火在她淡蓝色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光点,却照不进那深处隐藏的落寞与执念。
每一口饭菜的味道,都混杂着对过往的怀念和对现状的不甘。
寂静中,只有筷子偶尔碰到饭盒的轻微声响。
“crychic……”
她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这是一个能带来一丝暖意的咒语。
明天的联合演出会怎么样呢?
这个念头悄然浮现,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
她的心思,早已飘向了更遥远、或许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长崎素世默默地吃着便当。
菜色是她喜欢的口味,清淡却入味,米饭也热得恰到好处,柔软而温暖。
这份无微不至的妥帖,像一双无形的手,在这冰冷的夜晚轻轻包裹住她,暂时驱散了盘踞在心口的孤寂。
她小口咀嚼着,目光失焦地落在窗外流动的车灯上。
意识仿佛漂浮起来,一种朦胧的未曾深思过的念头悄然浮现:
似乎只有在吃到诚酱准备的饭菜时,在这间过于空旷的房子里,她才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被“照料”着的实感。
这种感受无需言说,却总能精准地填补她放学归来后面对满室清冷的某种空缺。
它不同于朋友间的关怀,更像是一种......一种.......
弗洛伊德.......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