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盛刚走出竞赛教室，就被个穿着连衣裙的女生拦住去路。女生手里攥着封粉色信封，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声音细若蚊吟：“花盛同学，我……我喜欢你。”
花盛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少年身形挺拔，白衬衫的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阳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浅浅的阴影，让那双本就偏亮的桃花眼显得格外温顺，像只没睡醒的猫。
“抱歉。”他的声音很淡，没什么情绪，“我有伴侣了。”
女生愣住了，大概没料到会被这么干脆地拒绝。她咬了咬唇，又鼓起勇气抬头：“是……是那个经常跟你一起的男生吗？
“这和你没关系。”花盛打断她，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冷意。他最烦这种揣着偏见的打量，仿佛两个男生在一起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女生被他眼里的疏离刺得后退半步，手里的信封掉在地上，粉色的信纸滑出来，被风吹得打了个旋。花盛没再看她，径直往前走，擦肩而过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又被堵住了？”乐乐靠在走廊尽头的栏杆上，手里转着支笔，看见他过来，眼里漾开点笑意，“这次是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早上还托我给你带情书，被我扔垃圾桶了。”
花盛走到他身边，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笔，指尖划过他的手背：“说了别理她们。”
“我倒想不理。”乐乐挑眉，“可谁让某人长了张招蜂引蝶的脸。”
这话倒是没说错。花盛随了花咏的眉眼，轮廓偏柔和，皮肤是冷调的白，不笑的时候自带股清冷感，笑起来又会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像只温顺的omega。加上他身量清瘦，说话时声音偏低，总有人误会他的第二性别，前赴后继地来示好。
上周在图书馆，有个高年级的Alpha甚至堵在书架间，说要“保护”他，结果被花盛一个过肩摔按在地上——那人才知道，这看起来温顺的少年，其实是个体能测试全优的Alpha。
“晚上去吃火锅？”花盛没接话，转而提起别的，“我订了那家你喜欢的店。”
乐乐刚点头，就看见两个男生朝这边走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花盛，其中一个还吹了声口哨。“花盛同学，一起去打球啊？”
花盛连眼皮都没抬：“不去。”
“别这么冷淡嘛。”另一个男生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轻佻，“听说你拒绝了文艺委员？其实她哪配得上你，跟哥哥们玩……”
话没说完，就被花盛冷冷地打断：“离我远点。”
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像结了层冰。刚才还显得温顺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的Alpha信息素带着点压迫感，让那两个男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你……”
“他说了离远点。”乐乐往前站了半步，挡在花盛身前，笑容温和却带着锋芒，“听不懂人话？”
那两个男生大概没料到会被反击，愣了愣，骂骂咧咧地走了。走远前还回头看了花盛两眼，眼神里带着点不甘和……莫名的兴奋。
“你看，”乐乐转头看花盛，无奈地笑，“我说什么来着，你越冷淡，他们越觉得你‘欲拒还迎’。”
花盛皱了皱眉，伸手把乐乐的碎发别到耳后：“无聊。”
其实他不是天生冷淡，只是懒得应付这些无关的人。对他来说，全世界的热闹加起来，都比不上乐乐递过来的一颗糖。
傍晚去火锅店的路上，又遇到个来搭讪的。是个刚分化不久的omega，红着脸说“想跟你交个朋友”，手里还拿着盒据说能安抚情绪的信息素抑制剂。
花盛直接把乐乐的手抓过来，举到对方面前。两人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在路灯下闪着光，是他特意找人刻了彼此姓氏的款式。“看见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有伴侣了，很爱他。”
omega的脸瞬间白了，攥着抑制剂的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低着头跑开了。
乐乐看着他的侧脸，忽然笑出声：“你刚才那个样子，像只护食的小狼狗。”
“我本来就是。”花盛握紧他的手，指尖摩挲着戒指上的刻痕，“你是我的。”
火锅店的热气氤氲了眼镜片，乐乐摘下眼镜擦雾时，听见邻桌有人在议论。“你看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是不是上次在操场被表白的那个？”“是啊，听说好多人追他呢，他都不搭理……”“长得那么乖，居然是Alpha，可惜了……”
乐乐刚要开口，就被花盛按住手。少年往他碗里夹了片毛肚，声音被火锅的沸腾声盖了大半，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别理他们。”
其实花盛心里清楚，这些人的喜欢，大多源于那张酷似花咏的脸，源于对“温顺omega”的刻板想象。他们爱的不是真实的他，而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
只有乐乐不一样。
乐乐见过他为了一道竞赛题熬到凌晨的暴躁，见过他被爷爷刁难时的委屈，见过他把所有温柔都攒起来，只在他面前流露的样子。
吃到一半，花盛去结账，乐乐坐在座位上等他。透过玻璃窗，看见有个女生拦住花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花盛摇了摇头，转身往店里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那个女生，指了指窗边的乐乐，然后比了个口型。
乐乐看懂了，他说的是：“他是我的。”
那一刻，窗外的霓虹灯落在花盛脸上，明明灭灭，却让他眼里的光显得格外亮。乐乐忽然觉得，那些络绎不绝的追求者，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它们能一次次证明，花盛在那么多人里，偏偏选择了他，用最冷淡的姿态，说着最热烈的情话。
走在回家的路上，晚风带着点凉意。花盛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乐乐肩上，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手指始终紧紧牵着。
“明天还会有人来烦你吗？”乐乐轻声问。
“不知道。”花盛低头看他，眼里的冰早就化了，只剩下温柔，“但不管来多少，我的答案都一样。”
他凑近乐乐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爱你，只爱你。”
晚风卷起落叶，沙沙地响，像在替他们保密。其实被人误会是omega，被人穷追不舍，也没那么讨厌。毕竟这样，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花盛的心，早就被一个叫乐乐的人填满了，再也容不下别人。
就像此刻，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戒指的反光里，只映着彼此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