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酒店房间门的瞬间，暖黄的烛光顺着门缝漫出来，混着窗外巴黎的夜色，在地毯上投下摇曳的光斑。花盛先一步走进来，伸手扶住差点被门槛绊到的乐乐，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小心点。”
乐乐站在门口，有些怔忡地看着房间里的布置。天花板上垂着轻薄的纱幔，落地窗前摆着张铺着雪白桌布的小桌，两支细长的蜡烛在玻璃烛台上燃烧，火苗随着晚风轻轻晃动。桌上放着醒好的红酒，旁边是盖着银罩的餐盘，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在夜色里亮着灯，像座发光的水晶塔。
“这是……”乐乐的声音有些发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浴袍的系带——刚才在楼下浴室洗澡时，他还在想花盛订的房间怎么这么大，现在才明白过来。
“情侣套房。”花盛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里带着点得意，“我特意让酒店经理准备的。”
乐乐的脸颊瞬间发烫，想转过身，却被花盛按住肩膀。“先别急着动。”花盛拿起桌上的香槟，倒了两杯，递给他一杯，“尝尝？庆祝我们的第一晚。”
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乐乐抿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微醺的甜。花盛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低头，在他颈侧轻轻吻了一下，像羽毛拂过湖面，引来一阵轻颤。
“先吃饭吧，牛排该凉了。”花盛笑着松开他，走到桌边掀开银罩，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五分熟的菲力牛排上淋着黑椒汁，旁边摆着烤得金黄的芦笋和小番茄，卖相精致得像幅画。
两人在窗边坐下，烛光在彼此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花盛熟练地帮乐乐切着牛排，刀叉碰撞瓷盘发出清脆的声响，和远处隐约传来的钟声混在一起，格外动听。
“这里的夜景，比照片上好看。”乐乐望着窗外，埃菲尔铁塔的灯光每隔几分钟就会闪烁一次，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塞纳河上的游船缓缓驶过，灯光在水面上碎成一片金红。
“嗯。”花盛把切好的牛排推到他面前，“但没你好看。”
乐乐的脸更烫了，拿起刀叉的手都有些不稳。他知道花盛向来直白，却还是会被这样的话弄得心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红酒的醇香混着牛排的焦香在空气里弥漫，两人偶尔说句话，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地看着对方，看着窗外的夜景。烛光把花盛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认真吃东西的样子像只满足的猫。
乐乐忽然想起高二那年的冬天，花盛也是这样，在租来的小屋里给他煮泡面，笨拙地往里面打鸡蛋，结果蛋黄散了一地。那时候的他们，大概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坐在巴黎的情侣套房里，共享一顿烛光晚餐。
“在想什么？”花盛抬起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在想……”乐乐笑了笑，“那时候你煮的泡面，比这牛排还好吃。”
花盛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到乐乐心里，暖暖的。“等回去，再给你煮。”他说，“加两个鸡蛋，保证不散。”
吃完牛排，花盛端来甜点——一小份焦糖布丁，上面撒着金箔，在烛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尝尝这个，酒店的招牌。”
乐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焦糖的脆甜混着布丁的滑嫩，在舌尖化开。花盛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忽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样——有喜欢的人在身边，有好吃的甜点，有窗外的星光，还有不必言说的默契。
窗外的埃菲尔铁塔又开始闪烁灯光，花盛忽然拉起乐乐的手，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两人并肩站着，看着那座发光的铁塔，看着脚下的城市像片灯海，远处的塞纳河像条缀满宝石的丝带。
“冷吗？”花盛脱下自己的浴袍，披在乐乐肩上，带着他身上的温度。
“不冷。”乐乐摇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浴袍的领口蹭到花盛的下巴，引来一阵轻颤。
花盛低头，看着他被烛光映得发亮的眼睛，忽然倾身，轻轻吻了上去。
起初只是很轻的触碰，像羽毛落在花瓣上，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布丁的甜味。乐乐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躲开，反而微微踮起脚尖，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灯光还在闪烁，烛台上的火苗还在跳动，房间里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这个吻不像平时的打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珍视，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仿佛要把对方揉进骨血里。
良久，花盛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缠。“乐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情动后的微颤，“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乐乐的心跳得飞快，像要撞碎肋骨冲出来。他看着花盛眼里的自己，看着那里面毫不掩饰的爱意，忽然觉得所有的语言都多余。他伸出手，环住花盛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也是。”
花盛低笑起来，紧紧抱住他，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生命里。窗外的埃菲尔铁塔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塞纳河的游船还在缓缓前行，而房间里的两个人，被烛光和夜色包裹着，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过了很久，花盛才松开他，牵着他走到床边坐下。床很大很软，铺着丝滑的床单，上面撒着几片新鲜的玫瑰花瓣。“累了吧？”他拿起吹风机，“我帮你吹头发。”
乐乐乖乖地坐在床边，感受着温热的风拂过发间，花盛的手指穿过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宝。吹风机的嗡鸣声里，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像在合奏一首温柔的歌。
吹完头发，花盛关掉吹风机，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约的喧嚣和烛火的噼啪声。他在乐乐身边躺下，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听着有力的心跳声。
“明天想去哪？”花盛的声音在黑暗里带着点慵懒的磁性。
“想去莎士比亚书店。”乐乐的声音闷闷的，“听说那里的楼梯很陡，却能看到最美的街景。”
“好。”花盛吻了吻他的发顶，“都听你的。”
烛光渐渐微弱下去，窗外的星光却越来越亮。乐乐在花盛的怀里渐渐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耳边是他平稳的心跳声，像最安心的摇篮曲。
花盛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嘴角弯着浅浅的笑意。他轻轻关掉床头灯，只留下窗外透进来的星光。黑暗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呼吸，温热而平稳。
“晚安，乐乐。”他低声说，在心里补了一句，“还有，我爱你。”
窗外的埃菲尔铁塔，还在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像在为这个夜晚，为这两个紧紧依偎的人，点亮永恒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