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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看读书 >  碳姬 >   第95章 撞与散

一、老画室旧址

雷漠本来想骑小牛电动车去。

但导航显示从宰牲亭到北京东老画室旧址有十八公里,骑车要一个多小时。他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决定打车。

出租车司机是个话痨,从天气聊到房价,从教育聊到医疗。雷漠坐在后排,眼睛看着窗外,偶尔嗯一声回应。他的右手一直在微微发烫,掌心那道银蓝色的茧形印记,从早晨醒来就持续传来轻微的搏动感,像第二颗心脏。

“师傅,您说这拆迁,”司机突然切到相关话题,“有时候也挺邪性。就上个月,朝阳那边拆一栋老楼,挖地基挖出来一罐子民国银元,工头偷偷分了,结果没两天,分到银元的那几个人全出事了——不是摔断腿就是家里起火。最后把银元还回去,请和尚做了场法事,才消停。”

雷漠转头:“您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啊。”司机压低声,“尤其是老房子,住过的人多,事儿就多。您说对吧?”

车在一条临时开辟的土路边停下。

“就这儿了。”司机指着前面一片围挡,“里面在拆呢,车进不去。您办事儿小心点,听说这工地不太平。”

雷漠付钱下车。

围挡上贴着“城市更新项目”的标语,但施工公示牌已经褪色,看样子工程停了一段时间。他从一个缺口钻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雷漠停下脚步。

这是他记忆中的地方,但已面目全非。

那栋他和邢春晓租住过的四层红砖楼,已经变成一堆瓦砾。破碎的墙体裸露着钢筋,像被撕开的兽骨。碎砖堆里,还能看见一些熟悉的碎片:厨房那面天蓝色瓷砖的一角,卫生间生锈的水龙头,卧室那扇总是关不严的窗户的合页。

但真正让雷漠注意的是,废墟旁还立着一栋楼。

那是一栋五层的灰白色建筑,应该是个旧办公楼,外墙面剥落,窗户全碎。它距离废墟只有不到十米,而就在它旁边,紧贴着搭了一个临时工棚——蓝色的彩钢板房,里面能看到床铺和生活用品,显然有工人住在里面。

工棚前,几个戴安全帽的人正在激烈争论。

“必须先把工棚挪走!”一个年轻工程师模样的人指着图纸,“起重机臂展不够,如果直接拆那栋楼,倒的方向万一偏了,整个工棚就没了!”

“挪哪儿去?”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中年人叼着烟,“方圆五百米就这一块平地。再说了,挪工棚得两天,工期已经拖了一个月,甲方天天催!”

“那也不能拿人命开玩笑!”

“那就换个方向拆!”

“换不了!你看这地形,北边是高压线,南边是主干道,西边是居民区,只能往东倒——正好是工棚的方向!”

雷漠走过去。

争论的几人停下来,警惕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普通但气质特别的男人。

“你是谁?”包工头问,“这儿是工地,闲人免进。”

雷漠没回答,而是看向那栋待拆的楼。楼体有明显的倾斜,裂缝从三楼一直延伸到地基。他又看了看工棚——距离确实太近,不足八米。如果楼倒的方向稍有偏差,或者倒塌时溅射的碎石,工棚里的人凶多吉少。

“你们准备怎么拆?”雷漠问。

“用起重机吊着破碎锤,从顶部往下砸。”工程师说,“但需要精确控制倒向,误差不能超过三度。可今天有风,三级风就可能让倒向偏差五度以上。”

雷漠抬头看天。

确实有风,还不小。工棚顶上的彩钢板被吹得哗啦作响。

“那就等没风的时候拆。”他说。

“等不了!”包工头急了,“天气预报说接下来一周都有风!再拖下去,这栋危楼随时可能自己倒!到时候更控制不了方向!”

雷漠沉默了一会儿。

他走到那栋待拆的楼前,伸手按在墙面上。

砖墙冰凉,但内部传来不稳定的震动——结构已经非常脆弱。他的浩然之气渗入墙体,瞬间感知到整栋楼的应力分布:承重柱有三处严重开裂,楼板多处钢筋锈蚀,就像一个勉强站立的醉汉,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而“冲”的感应更微妙。

他感觉到这栋楼的“存在状态”正处于一种临界——既勉强站立,又随时可能坍塌。就像那个蚕茧,在“实”与“虚”之间摇摆。

“如果,”雷漠转回身,“我能让这栋楼‘消失’,而不倒向任何方向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工程师皱眉。

“字面意思。”雷漠说,“楼会消失,不会倒塌,没有碎石飞溅,没有扬尘。就像它从来不存在一样。”

包工头笑了,是那种听到疯话的笑:“哥们儿,你电影看多了吧?楼还能消失?你以为你是灭霸打个响指?”

雷漠没笑。

他走到离楼体二十米外的空地上,这个位置既能看清全貌,又不会伤及旁人。

“让你们的人离工棚远点。”他说,“退到五十米外。”

“你到底要干什么?”工程师警觉起来。

雷漠看向他:“我姓雷,叫雷漠。这片地,现在是我的。”

工程师脸色变了。显然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不是作为艺术家,是作为“那个和军方、和外星人有关的神秘人物”。

包工头还想说什么,被工程师一把拉住,低声说了几句。包工头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挥手:“都退后!退到围挡外面去!”

工人们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工棚里的人也全被叫出来,撤到安全距离。

现场只剩下雷漠一人。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银蓝色的茧形印记开始发光。

二、撞

雷漠先尝试“撞”。

按照他对“冲”的理解,“撞”是“实”的极致表达——将空虚瞬间转化为充满,将凝聚的力量在一点爆发,形成物理层面的冲击。

他锁定楼体中心那根最主要的承重柱。

然后,意念凝聚。

不是想象“我要打碎它”,而是进入那个状态:空虚(目标点原本的空洞)→ 充满(力量在刹那灌入)→ 冲(释放)。

他的指尖,一点白光闪现。

不是能量光束,是“存在状态”的具象化。那点光脱离指尖,以无法形容的速度——不是光速,是“意念的速度”,即想到即到达——击中承重柱。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被压缩在极短的瞬间,听起来像一声沉闷的“噗”。

然后,承重柱从被击中的那一点开始,裂开了。

不是普通开裂,是“粉碎性”的分解。混凝土化作最细腻的粉末,钢筋被拧成麻花状然后碎成毫米级的金属屑。这一切发生在零点三秒内,柱子从完好到彻底粉碎,就像被一只无形巨锤从内部敲碎。

楼体失去了主要支撑,开始倾斜。

但雷漠没让它倒。

他再次出手——这次是连续三点。

另外三根次要承重柱,同时被“撞”击。

同样是无声的粉碎,同样是瞬间的解体。

四根柱子消失后,楼体却没有立刻坍塌,因为其他结构还在勉强支撑。这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景象:一栋五层楼,中间是空的,像个被掏空的纸壳,在风中微微摇晃。

工程师在围挡外拿着望远镜,手在发抖:“这……这什么技术?定向爆破?微波武器?不,都不是……”

包工头已经说不出话。

雷漠看着那栋摇摇欲坠的楼。

“撞”的效果很彻底,但也太……暴力了。粉碎的过程会产生大量粉尘和碎片,虽然柱子碎得极细,但楼板、墙体还是会垮塌。而且这种粉碎是物理层面的,还会留下废墟。

他想试试“散”。

三、散

“散”是“虚”的极致表达。

不是粉碎,不是摧毁,是让存在从“实”的状态,回归到“虚”的可能性中。就像把书页翻回空白页,字迹不是被擦掉,是“从未被写下”。

雷漠调整意念状态。

这一次,他不再聚焦于某个点,而是将整栋楼作为一个整体来感知。

他“看见”了这栋楼的“存在锚定点”——那些让它从无数可能性中固定为“这栋楼”的决定性因素:建筑图纸、施工记录、使用历史、甚至每个在这里工作过的人的记忆。

然后,他做了一件事:

将那些锚定点,“松开了”。

就像解开系住气球的绳子。

右手掌心,茧形印记大亮。

一道无形的涟漪从他掌心扩散,扫过楼体。

没有光,没有声,没有任何物理效应。

但楼开始……变淡。

不是透明化,是像褪色的照片,从清晰的实体逐渐变成模糊的轮廓。砖墙的纹理消失,窗户的框架融化,楼顶的水箱像被橡皮擦掉一样不见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秒。

五秒后,那栋五层楼,彻底消失了。

不是倒塌,不是粉碎,是“从未存在过”。

原本楼所在的位置,现在是一片空地。地面上甚至连地基的痕迹都没有——地基也一起消失了。空地上只有些杂草,就像这里从来只有一片荒地。

风从空地上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围挡外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的认知被彻底击碎了。一栋楼,就在他们眼前,像幻觉一样消失了。没有巨响,没有灰尘,没有废墟。

工程师手里的望远镜掉在地上,镜片摔碎。

包工头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神仙……神仙下凡了……”

雷漠站在原地,看着那片空地。

他也在感受。

“散”的过程消耗的不是体力,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他对“实相”的掌控力。刚才那一下,他感觉自己的存在状态轻微波动了一下,就像提着重物走了几步,有点“累”,但不是身体的累。

而且,他注意到掌心印记的颜色变淡了一些。

使用“冲”有代价。不是能量代价,是“存在稳定性”的代价。每次操作实相,他自己作为操作者的“存在根基”也会被扰动。

远处,工程师跌跌撞撞跑过来。

“雷……雷先生……”他声音发颤,“那楼……真的没了?”

“嗯。”

“怎么……做到的?”

“解释了你也不会懂。”雷漠说,“问题解决了。现在可以继续施工了。”

他看向工棚:“工人可以搬回去住,但最好还是换个地方——这里的地基被动过,可能有隐患。”

工程师连连点头,看雷漠的眼神像看神明。

雷漠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停下,回头问:“对了,刚才消失的那栋楼,里面有人吗?”

“没有没有!”工程师赶紧说,“早就清空了,设备也搬走了,就是栋空楼!”

雷漠点点头,这才真正离开。

走到围挡外,他拿出手机——不是新造的那台,是原来那台——打给唐铁罡。

“我验证了两种应用。”他开门见山,“‘撞’和‘散’。效果比预期强。需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做系统测试。”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位置发你。一小时后,我去接你。”

四、炮兵靶场

唐铁罡亲自开车,是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

车开了两个多小时,驶入燕山深处。穿过三道检查哨,最后停在一个隐蔽的山谷里。这里是一个军事禁区,远处能看到炮位和靶标。

“陆军第xx炮兵试验场。”唐铁罡下车,“绝对保密,周围五十公里没有居民。今天整个场区清空,只有我们和研究人员。”

雷漠跟着他走进一个地下掩体。

掩体里已经有一队人在等待:除了昨天那几位院士,还有几位穿军装的技术军官,以及更多精密的仪器。

“介绍一下,”唐铁罡说,“这位是雷漠先生。这些是总装xx所的高能物理团队,这位是钱总工。”

一个头发花白、眼神锐利的老军人向雷漠敬礼:“钱振国。唐将军已经简单说明了情况。我们准备了从宏观到微观的测试序列。”

他指向掩体外的场地。

远处依次排列着测试目标:

第一组:标准混凝土墙,厚度从10厘米到1米不等。

第二组:退役的59式坦克,真正的装甲目标。

第三组:模拟建筑,三层楼结构。

第四组:最远处,一座小型人工山体,高约三十米,是之前爆破试验堆积的土石。

“我们从简单的开始。”钱总工说,“请雷先生先测试‘撞’。”

雷漠走到观测窗前。

他锁定第一堵10厘米厚的混凝土墙。

右手抬起,意念凝聚。

空虚→充满→冲。

指尖白光一闪。

百米外的混凝土墙,中心出现一个碗口大的洞。不是击穿,是那个区域的混凝土彻底消失了,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镜的圆孔。孔洞贯穿墙体,能看到后面的景色。

仪器数据疯狂跳动。

“能量读数……零?”一个研究员惊呼,“没有检测到任何能量释放!但目标被破坏了!”

“不是能量破坏。”陈院士沉声道,“是存在状态的直接改写。那个区域的物质,从‘实’被强制转换到……某种我们无法探测的状态。”

钱总工脸色凝重:“继续。下一目标,1米厚墙体。”

雷漠再次出手。

这次,整堵1米厚的混凝土墙,从中心开始,像被无形巨锤砸中,瞬间粉碎成细腻的粉末。粉末在空中悬浮了数秒,才缓缓飘落。

“粉碎范围:直径2.3米。粉碎粒度:平均0.1毫米。”研究员报数据,“所需时间:0.27秒。”

“测试装甲目标。”

雷漠转向那辆退役坦克。

他想了想,这次换了一种方式:不攻击一点,而是将“撞”的意念覆盖整个坦克车体。

右手虚握,然后张开。

坦克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然后向内压缩。

五十吨重的钢铁巨兽,在零点五秒内被压缩成一个直径两米的金属球。装甲板、炮管、发动机、履带——所有部件被强行挤压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然后彻底变形。

金属球落在地上,陷入泥土。

全场寂静。

“继续。”钱总工的声音有些干涩。

雷漠测试了不同距离:100米、500米、1000米、5000米。

结果都一样:意念所至,目标即被影响。距离似乎没有衰减效应——至少在这个尺度上没有。

“理论上,”林院士低声道,“如果这种效应真的没有距离衰减,那么只要他能‘看见’或‘感知到’的目标,无论多远,都能被影响。”

“也就是说,”唐铁罡接话,“理论上,他可以站在地球上,摧毁月球?”

“如果他的感知能覆盖到月球,并且目标大小在他的处理能力范围内……是的。”

接下来测试“散”。

第一个目标:另一堵混凝土墙。

雷漠进入“虚”的状态。

涟漪扩散。

墙体像褪色般消失,没留下任何痕迹。

“物质完全消失。”研究员的声音在颤抖,“没有转化为能量,没有残留粒子,就是……不存在了。仪器检测显示,那个区域的真空度提高了——不是真空,是‘什么都没有’,连量子涨落都检测不到。”

第二个目标:一辆军用吉普车。

同样消失。

第三个目标:模拟建筑。

三层小楼,像被橡皮擦掉一样,从地基到屋顶,全数消失。原地只剩下平整的土地。

钱总工深吸一口气:“最后一个测试。那座人工山。”

雷漠看向远处的山体。

三十米高,主要由土石构成,体积约两万立方米。

这是他目前面对的最大目标。

他闭上眼睛,将感知扩展。

“冲”境全开。

他“看见”了那座山的“存在锚定点”——不仅是物质构成,还有它作为“测试目标”的概念定义,甚至包括在场所有人对“那座山”的认知。

要“散”掉这么大目标,需要同时松动所有锚定点。

雷漠感到掌心的印记在发烫,甚至开始疼痛——那是存在根基被剧烈扰动的信号。

但他继续。

意念如网,笼罩整座山。

然后,轻轻一“提”。

就像从水中提起一张湿漉漉的纸。

山体开始变淡。

不是从顶部或底部,是整个轮廓同时模糊。颜色褪去,质感消失,立体感坍缩为平面,最后平面也化为虚无。

五秒。

十秒。

十五秒后,那座三十米高的人工山,从所有人的视野和感知中,彻底消失了。

原地是一个巨大的、光滑的凹坑,像是自然形成的盆地,连一点碎石都没留下。

掩体里,只有仪器运行的嗡鸣声。

所有人都站着,一动不动。

良久,钱总工缓缓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

“我需要重新评估这个国家的防御体系了。”他的声音很轻,“不,是重新评估人类的战争概念。”

唐铁罡看向雷漠:“有极限吗?”

“有。”雷漠收回手,掌心印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而且传来撕裂般的痛,“目标越大,需要松动的‘存在锚定点’越多。刚才那座山,差不多是我的极限——至少目前是。”

“如果目标是……一座城市呢?”钱总工问。

“分多次,也许能做到。但我会先崩溃。”雷漠实话实说,“‘散’消耗的不是体力,是我的‘存在稳定性’。用多了,我可能会……从现实中脱落。”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雷漠看向自己的手,“如果我过度扰动实相,我作为扰动者的存在根基也会被动摇。最后可能像那些目标一样,被‘散’掉自己。”

一阵沉默。

“那‘撞’呢?”林院士问,“粉碎的极限?”

“撞更直接,消耗小一些,但效果是物理破坏,会留下残骸。”雷漠说,“理论上,只要目标在我感知范围内,大小只是粉碎程度的问题。但同样,目标越大,需要凝聚的‘实’的力量越强,对我的反冲也越大。”

钱总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所有测试数据。

他看了很久,然后转向唐铁罡:

“将军,我建议将雷先生的能力,列为国家最高机密,保密等级在核武器之上。”

“已经在做了。”唐铁罡说。

“另外,”钱总工看向雷漠,“我需要问一个可能越界的问题:这种能力,可以传授吗?或者……复制?”

雷漠摇头:“至少目前不能。它建立在我个人的存在状态和领悟上。就像教人做梦——我可以描述,但无法让你做和我一模一样的梦。”

“明白了。”钱总工点头,“那我们就专注于研究如何防御这种能力——既然雷先生能掌握,难保其他存在不能。”

测试结束。

回程车上,唐铁罡一直沉默。

快到市区时,他才开口:“雷漠,你知道刚才的测试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理论上,你有摧毁一颗星球的能力——只要给你时间和足够稳定的状态。”

“理论上是。”雷漠看向窗外,“但我不会那么做。春晓用命换来的不是毁灭的力量,是守护的可能性。”

唐铁罡从后视镜看他:“可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它就在那里,用不用,怎么用,才是问题。”

“所以我要学会的,不是怎么用得更强,”雷漠说,“是怎么在用的同时,不失去自己。”

车停在宰牲亭外。

雷漠下车时,唐铁罡叫住他:

“那幅画,《万目图》,能借我挂几天吗?放在一个……需要被提醒的地方。”

雷漠想了想:“明天来拿。”

他走进大殿。

夕阳从西窗斜射进来,在金砖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

雷漠走到画案前,看着那幅眼睛图。

画上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沉静。

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撞”与“散”,看似强大,但其实是最粗浅的应用。

真正高明的,不是让东西消失。

是让该存在的,好好存在。

他拿起笔,在画的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

“力量的意义,不在于能摧毁什么,而在于能守护什么不被摧毁。”

落款:给铁罡。

写完,他放下笔,盘腿坐下。

掌心的印记还在隐隐作痛。

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

知道了极限在哪里,才知道该怎么在极限之内,走得更远。

而他的路,还很长。

窗外,暮色四合。

天坛的古柏林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像无数个世纪的低语。

而在那些低语深处,有些更古老的存在,似乎感知到了今天的扰动。

它们翻了个身。

继续沉睡。

但睡得更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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