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不行!”
战斗的间隙,波林?铁手对着身边的拉克戈尔大吼道,“我们的体力是有限的!亡灵的数量是无限的!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缺口堵上!”
“怎么堵?!” 拉克戈尔一棒子砸碎一个骷髅的脑袋,吼了回去,“除非你能让山崩塌下来!”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
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轰隆隆的引擎声。
加里维克斯的地精飞艇舰队,姗姗来迟。
“快看!是地精的飞艇!我们有空中支援了!” 一名人类法师,兴奋地大喊起来。
然而,地精们的表现,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只见那几十艘飞艇,盘旋在战场的高空,远远地,超出了亡灵巫师的施法范围。
然后,慢悠悠地,朝着下方的亡灵海,丢下了一排排黑乎乎的…… 铁疙瘩。
那些铁疙瘩,就是地精们引以为傲的 “炼金炸弹”。
轰!轰!轰!
炸弹落地,爆发出一阵阵火光和黑烟,确实也炸死了一些亡灵。
但是…… 威力,实在是…… 一言难尽。
一颗炸弹下去,最多,也就是掀翻三五只食尸鬼。
与之前,大秦岭那如同天罚般的导弹洗地,和机炮扫射相比,地精的这点 “空中支援”,简直就像是…… 在往下丢鞭炮。
“搞什么鬼?!” 波林?铁手气得哇哇大叫,“这帮绿皮矮子,是在给亡灵挠痒痒吗?!”
波林的抱怨,加里维克斯亲王自然是听不到的。
他此刻正站在他的旗舰舰桥上,拿着一个高倍率的望远镜,悠闲地观察着下方的战场。
看到地面盟友的比出的诸界通用中指,他撇了撇嘴,对着身边的大副说道:“看到了吗?他们在催我们呢。”
“传令下去,让投弹手们…… 再多丢几个‘二踢脚’下去。记住,一定要显得我们很努力的样子。”
“是的,殿下。”
“还有,记录好我们扔下去的每一个炸弹的数量。这可都是要找长耳朵报销的!”
“每一个,都按最高规格的‘高爆魔能炸弹’的价格,给我往上算!”
加里维克斯放下望远镜,嘴角,露出了奸商的微笑。
出工不出力,划水摸鱼,保存实力,坐等卡多雷崩盘,然后大捞一笔……
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碧火要塞的防线,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被暂时地,稳定了下来。
地面上,盟友们在用生命,进行着最惨烈的血战。
天空中,地精们在用 “鞭炮”,进行着最精彩的 “表演”。
而在数百公里之外。
易天正坐在舒适的指挥舱内,看着眼前大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小块的、来自各个战场的实时画面。
“报告总督,” 林泽天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武装直升机已成功回收泰风语大祭司及三十名随行人员。”
“我们…… 是否需要,对星辰之盾要塞的其他幸存者,进行人道主义救援?”
易天端起一杯热茶,轻轻吹了吹。
他看着屏幕上,那些被亡灵追杀、发出绝望哀嚎的暗夜精灵,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不,” 他淡淡地说道。
“让这些自以为是的‘棋手’,真正地痛一次。”
“她们,才能学会,什么叫做…… 平等,与尊重。”
……
冈瓦纳大陆的清晨,来得总是比蓝星要壮阔几分。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弥漫着硫磺与腐尸恶臭的硝烟,紧接着,第二轮淡紫色的太阳与第三轮炽白色的太阳相继跃出地平线。
三日凌空,这是冈瓦纳世界特有的奇景,但在今天,对于碧火、星辰之盾、月影这三大要塞的幸存者来说,这不仅仅是光,更是名为“存活”的赦免令。
随着阳光普照,那些在黑夜中行动如风、不知疲倦的食尸鬼和骷髅兵,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动作变得迟缓、僵硬。
它们发出畏光的嘶吼,在亡灵巫师的驱赶下,如潮水般退入了森林深处的阴影之中。
只有满地的碎肉、断裂的兵刃,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焦糊味,证明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并非噩梦。
星辰之盾要塞,南侧城墙段。
“活下来了…… 老子居然活下来了……”
一名年轻的暗夜精灵哨兵,靠在有些发烫的城垛上,他的手还在剧烈颤抖。
他的箭壶早就空了,最后两个小时,他是拿着一把卷刃的匕首,和一只试图爬上来的穴居恶魔硬生生对捅活下来的。
在他身边,一名体型硕大的德鲁伊,此刻已经解除了巨熊形态。
但他太累了,累到甚至无法变回人形,就这么保持着半人半熊的怪异姿态,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堆散落的箭矢和碎肉中间。
“嘿,大个子,” 哨兵踢了踢德鲁伊毛茸茸的腿,“给口水喝,嗓子冒烟了。”
德鲁伊翻了个白眼,发出呼噜一声,一只熊掌极其敷衍地往旁边推了推,那里有一个被砸扁了一半的水壶。
不远处,几个负责后勤的树妖姑娘正在分发干粮。
那是卡多雷特制的“月亮饼”,号称一块就能顶一天的饿。
“我要吐了,真的。” 一个脸上挂彩的矮人火枪手,手里捏着半块月亮饼,一脸便秘的表情,“这玩意儿吃起来像是在嚼受潮的木屑。”
“如果这时候能有一口南岭堡的烈性朗姆酒,或者哪怕是地精那个奸商卖的劣质麦酒……”
“闭嘴吧,铁砧。” 旁边的人类法师一边给自己的法杖充能,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看看那边。”
顺着法师的手指看去,要塞的角落里,几名从前线撤下来的精灵游侠,甚至连那块“木屑饼”都没力气啃。
一个小个子暗夜精灵,靠着墙角坐下,刚把饼干放到嘴边,脑袋一歪,就这么拿着饼干睡着了。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那张精致却满是黑灰的脸上。
另一个更为强壮的巨魔战士,正试图帮战友包扎伤口,绷带缠了一半,自己却一头栽倒在伤员的怀里,鼾声如雷。
这种场景,在三大要塞的每一个角落上演。
这就是战争,没有吟游诗人笔下的浪漫,只有被榨干的体力,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