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这伙人是高利贷的追债人员。一番周旋,追债人员没能在罗清涵的身上未能找到想要的结果,看软的不行就开始上手段。棒球棒在手里打着节奏,这伙人上前围住了罗清涵,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周围的气压都低了许多。
墙上的指针显示时间已过了5分钟,按照往常惯例启动报警装置后的10分钟就会有安保人员到现场,再坚持5分钟,罗清涵对自己默默加油。
追债的人看出罗清涵的拖延战术,其中一个大高个,一个甩手就砸烂了实验桌上的一排试剂瓶,玻璃渣子碎一地,碎片崩到罗清涵的额头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实验室里一阵恶趣味的哄笑声,棒球棍拖地的声音,让罗清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万马奔腾的心跳声,让她近乎崩溃。
被看穿在拖延,得想其他的法子。吃痛了一声,罗清涵往后退了几步,脑海里飞速运转应付的话术。
“我父亲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他的事情找我也没用。”先稳住局面再说。
要债的人,吹了个口哨,脚步继续不停。
“那我父亲,总共欠了多少?”一招不行换一招。
进试验至今,终于听到想听的了。要债的人员,停住了脚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对着罗清涵先是伸了1个指头,接着又换成了2个指头。
“1个指头10万的意思?”罗清涵小心的确认,眼神乘机瞟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又过了3分钟,再坚持2分钟。
带头的那个人,摇了摇头,嘴里咬出了一句话“1个指头100万。”
罗清涵呆若木鸡,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人伸的是2个指头。脚底升起一阵凉意,遍体生寒。
一年365天,不眠不休辛苦三年,都未必有1个指头的收入。借100万还200万,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赏她这么个大聪明父亲。
先是母亲的强行上门,接着是父亲的高利贷,这么多年,无论自己多么努力,总会遇上无法掌控的事情。罗清涵眼里的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明状的无力感,强忍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再次失神地往后退去。
眼看着罗清涵的状态不对,带头的那个人彻底失去了耐心,举着棒球棒狠狠地砸向了罗清涵。
一个躲避,本就摇晃的身体,支撑不住朝一旁的试验桌倒去,精准地撞上了桌角,整个人滑到了地板上。
脑部的疼痛刺激,罗清涵的意识出奇的清醒。缓慢地转动眼珠,她不甘的看向天花板,白花花的日光灯闪得她将视线移向了墙面的时钟。
距离按响报警装置过了10分钟,自己倒在了临门一脚。嘴角扯起了苦笑,心酸、悲痛、无力的复杂情绪,终是成了眼角的一滴泪。
原生家庭只生不养,对她的不管不顾,放大成无限的委屈,在不甘的情绪带动下,成了怨念:明明都这么努力了,为何还会落得如此下场?
怨念一旦形成就成了桎梏,实验室与仓库相连,罗清涵的怨念随着死前的不甘,全都落在了这里。
土壤改良剂无毒,有毒的是怨念。
匆忙赶到的保安看到的是倒在血泊里的罗清涵,和还未离场的追债人员。
嘈杂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罗清涵不舍地闭上了双眼,彻底没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