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满是不甘的他,对着墙面拳打脚踢。直到双手双脚血迹斑斑这才停了下来。像是全身被抽干了力气,他的身体顺着墙面滑到了地上,酒劲上头一觉睡了过去。
一声惊雷把他炸醒,夏季时常会有雷阵雨,雷声过后就是大雨。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腿往屋里去。一个和尚模样的人,拍打着自家木门要求进屋躲雨。
和尚衣裳狼褛腰上还挂着个酒葫芦,随着拍门的动作在腰间上蹿下跳。头上无结痂手里无佛珠,看着倒不像是正规寺庙清修的和尚。
暴雨来临前的大风,吹得他神情狼狈,油然而生的同病相怜,他开了门,也开了自己往后余生的大气运。
粗茶淡饭的招待,两人对酌到大半夜,野和尚也就在他家留宿一晚。隔天,野和尚临走时,问他想要什么报答。
昨天看野和尚喝酒聊天满嘴胡话,以为是玩笑话,随口一句“大富大贵”。
野和尚又问一句“怎样的大富大贵?”,看和尚神情严肃,他定了定神,认认真真地回答,“一辈子衣食无忧有钱花。”
“这个简单,我给你。”和尚语气轻松,干脆地允诺了。
说完从黄色布袋里拿出了一块通体黑色的木块,又拿出纸和笔,让他把心里最痛恨的人画在这纸上。
他拿过纸笔毫不犹豫的画下了弟弟的样子,和尚拿起画像念念有词再用力一拍,弟弟的画像被拍进了黑色木块里,随着和尚的念经结束,弟弟的五观从木块的内里透了出来,木块从原木变成了一个弟弟模样的人偶。
事后野和尚又交代他两件事:后院放个大水缸,必须是陶土的水缸,把木块人偶放在缸底并装满水;在家里土坡正中央种3株白杨树。
就在他按照野和尚的指点,做完这些事情的当天,弟弟就出了事:在寺庙里被坍塌的佛像砸到了脚,从此也患病卧床不起,丧失了赚钱能力。
而自己除了腿脚不利索,做任何事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倒是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当时听说弟弟出事,他才想起了一个细节。当时和尚说要种白杨树,自己还问了一句为何是白杨树。如今想起白杨树直愣愣的外型,虽说是种在土坡上,可朝向明明是对着弟弟家的方向,再结合木块人偶,他才觉察了其中的异样。
为了缓解心里的内疚,他才三五不时地接济弟弟一家,可即便是这样,这些接济对于家财万贯的自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享受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过去贫苦生活的经历是他再也不想回忆的过去,内心的负罪感也随着王升理的长大成人不复存在。
他自我麻痹,这么多年对弟弟一家的接济早已抵消了自己对他的算计,甚至是功大于过。
现在水缸破了,人偶也不见了。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那是没有通讯工具的年代,野和尚自从那次见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想要挽回局面,又从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