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赤阳毫不留情的烘烤地面,蛮荒大陆的东边,属于蛇族的领土已经有一个月未见雨水。
南边的羽族倒是时常下雨,日子过的很令蛇气愤。
腾蛇作为蛇族的首领,首当其冲的站出来表率。
羽族部落的寨门前,气氛凝重。手持长矛,背生双翼的羽族战士们,如临大敌地盯着前方不远处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
那是一个极其高大的男人,肤色小麦,肌肉贲张,腰间的兽皮乃是虎兽的皮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那仿佛凝成实质的凶戾气息,以及在阴影中也熠熠生辉的,冰冷非人的金色竖瞳。
耳后生长着一片玄羽。
是蛇族!而且还是蛇族最强首领。
“站住!黑沼的毒蛇,这里不欢迎你!”羽族守卫长厉声喝道,声音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蛇族与羽族是世仇,双方战士见面往往不死不休,对方竟敢单枪匹马直闯部落腹地,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挑衅。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他一条蛇硬闯,而是此蛇是蛇族有史以来最强的首领,据说可以与神交谈。
这位蛇族的最强首领,脚步未停,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斜视。
他仿佛没听到警告,也没看见那些对准他,闪烁着寒光的矛尖,就这么径直蛮横地穿过了寨门,将羽族战士们的威慑视若无物。
他所过之处,羽族战士们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被他身上那股仿佛来自蛮荒的凶悍气息所震的发怵。
部落中央最大的帐篷,里面正因他的到来而陷入一片混乱,羽族的族长和长老们匆匆迎出,脸上混杂着愤怒和忌惮。
“陆溪首领,你擅闯我族领地,是想再次挑起战争吗?”羽族族长质问道。
陆溪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那双金色的竖瞳缓缓扫过面前这群羽族高层,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蛇族上一次,也是原主带队,只花了半个月,就打到了他现在站着的地方,这人哪儿来的自信跟他叫板。
陆溪直接无视了眼前还在质问的羽族族长,声音不高,却足够狂妄,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寂静的营地,
“我族缺水,为寻求解除干旱之法而来。”
他金色的瞳孔紧紧锁着那双清冷的眼眸,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只要你们的巫神,司临川,亲自接待。”
陆溪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瞬间在羽族人群中激起了千层浪。
“狂妄!”
“他以为他是谁?”
“巫神大人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耳边的声音太过吵闹,陆溪从侧边侍从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一把剑,闪身便提剑扯过声音最大的那只鸟的羽毛。
将整个鸟连着羽毛一起钉在树干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完整的惨叫,就昏死过去,鲜血顺着树干蜿蜒流下,留下一小片暗红。
整个营地,霎时间死寂。
所有的喧嚣,愤怒,斥责,全都卡在了羽族人的喉咙里。
蛮荒大陆以武力为尊,只是羽族向来比较和平,让他们总是忘记这个事实。
陆溪甩了甩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双金色的竖瞳再次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每一个被他目光触及的羽族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避开了他的视线。
“现在,”陆溪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平稳,“安静了。”
羽族族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强忍着怒气,试图维持表面的和平,“陆溪首领,司临川……他如今已不再主持部落祭祀,为你寻求解旱之法,恐怕不妥。不如由我族大祭司……”
“我说了,”陆溪打断他,“只要他。”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就行。”
羽族族长跟他互相注视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在强大的压迫下指了指稍微偏僻的一个房子。
陆溪也不用他们去领路,一个人在别人的地盘活的异常潇洒。
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很好,甚至能用上自己本体的身体强化,世界意识对于强者,秉持一种只要不把所有人全杀了,就一路绿灯的状态。
远处看起来还是一栋房子,近处一看,破败不堪。
陆溪站在那栋破败的房子前,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他抬手,甚至没用多少力气,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就发出一声呻吟,仿佛马上就要罢工。
门内的光线很暗,只有从破洞透进的几缕阳光,勉强照亮了角落里一个蜷缩的身影。
小小的一团。
陆溪在心里轻啧,他好像有两个老婆那么大了。
距离近了,更能看清这位曾经的巫神。
他身形清瘦,身上没穿属于羽族巫神特供的羽衣,如今是一件草衣,面容极其俊美,却也苍白得透明,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此刻映着陆溪逼近的身影,惊愕与戒备,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的恐惧。
似乎是奇怪,怎么会有异族的人来这个地方。
“你就是司临川?”陆溪明知故问,声音低沉。
司临川微微仰头,迎视着那双充满侵略性的眼睛,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看来,你的族人并不怎么珍惜你。”陆溪再次开口。
蹲下身,与地上的人平视,稍微收敛了一些过多的杀戮感。
司临川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异族的战士,作为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是巫神候选人,还是在羽族这种格外敬仰神明的种族,哪怕是被打进族门的那一次,他也被护的很好。
异族的战士,还是鸟类天敌蛇类的战士。
他往后退去,想要远离那股子血腥气。
可是身上的草衣却不怎么顺遂,至少陆溪一偏头,就能看到他的腿。
细瘦却笔直,苍白的皮肤裹在粗糙的草叶里,露在外面的脚踝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
陆溪总感觉,再动一下,他能看到大腿根。
所以他喉结滚了滚,金色竖瞳里翻涌着暗芒,私心作祟,猛地往前凑了两步,几乎贴到司临川面前。
“跑什么?” 他的声音低得像蛊惑,带着蛇类特有的黏腻感,“怕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