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合上办公电脑，起身时动作干脆利落，完全没给还在对着屏幕奋战的李缈留一丝 “同甘共苦” 的余地。
回去的路经过办公室外面的特助办公室。
“陆总，您这就下班了？” 李缈盯着屏幕上刚弹出的半条线索，头也没抬地吐槽，“您真的太勤快了。”
陆川跟陆溪对这种吐槽都已经习以为常，每个世界都要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值得留心的。
换句话来说，能让他使唤的都不是什么常人，所以无需担心这些人的心理问题。
“我给你点了外卖，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到。”陆川扬了扬手机，屏幕上面是现点出来的外卖界面。
说完，他没再停留，径直走向办公室门口。
李缈愣了一下，抬头时只看到陆川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位祖宗虽然使唤人时毫不手软，倒也没真把她当牛做马使唤到死。
她点开聊天软件，给负责盯梢景川的同事发了条消息，“景川那边有动静吗？”
很快，同事回复，“景川回家后就没再出门，一直在书房待着，窗帘拉得很严，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没听到什么异常声响。”
此同事也在兢兢业业的加班，某种意义来说，在抢狗仔的活儿干。
李缈将消息截图，犹豫了一下，还是发给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虽然知道这位祖宗是为了景川，但每次传递消息时，她都觉得自己像个是那个被使来使去套儿，还是一款没道德的。
此时的陆川已经坐进了车里，看到李缈发来的截图，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复，“继续盯着，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别让任何人靠近景川家。”
发送完消息，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陆溪在意识里忍不住开口，“你下班不回家，难道还要去景川家附近蹲守？”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另一个自己会不会登堂入室，那样会吓着景川的。
“先去景川家附近的商场，绕着小区外围开一圈，别靠太近。”
陆川嘱咐司机道。
他们本质上是一个人，他对陆溪的犹豫一清二楚，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犹豫。
当意识到爱意的时候，就意味着参天大树已经扎根，拔出来的溃烂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他很想现在见见心上人，万年前的离别过于苦涩。
车子缓缓启动，陆川透过车窗，看向远处景川家所在的小区，那栋楼的书房窗户果然拉着厚厚的窗帘，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
他知道，景川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还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独自承受痛苦。
“我觉得我们还可以从他妹妹的角度下手。”
陆溪提出一个点，商量似的。
找一个活人远比梳理死人的关系网来的快，活人做事情就一定会有纰漏。
陆川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摸过，顺着陆溪的思路往下想，“从她妹妹角度查，无非是两个方向，一是她失踪前的行踪，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号或者习惯；二是掳走她的人，会把她藏在哪，又为什么要留着她。”
“嗯，要不然放消息出去吧，有人帮忙找肯定会轻松一点。”陆溪回忆了一番看过的资料，“从那些灰色场所入手吧，凶手应该会想把她放到眼皮子下面，如果还有二次作用，甚至有可能就在本市。”
两个大脑思考起来确实会比一个大脑快一点。
他们不同于正常的双重人格，因为猫妖的身体，两条尾巴代表着两条命。
所以得以共同发表意见。
车子绕过景川的家，转而路过出事的商场，大商场还在禁封着，门口有两个人看着。
陆川敏锐的感觉到，周围还有一些游离着‘无所事事’的人，估计是官方来的人物。
想来也是，这关乎他们的饭碗，人类对饭碗总是很重视，努力加班也是正常的。
他没有心情跟这些人打交道，会引火烧身先放到一边，实在是第一个世界上班上的有点多。
现在看到这些人，老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他给李缈发去消息，“出事商场周围有官方的人盯梢，你安排个擅长伪装的猫妖，以‘附近商铺店主’的身份去打探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在现场发现什么遗漏的线索，尤其是和凶器或者钢琴有关的。”
车子慢慢驶离商场范围，陆川的手机很快收到李缈的回复，“已经安排阿橘去了，他之前还帮艺人处理过私生饭的问题，专业性很强。”
事情急不来，只能等时间过去，让那些人主动露出马脚。
陆川坐在车上闭眼，把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暂时抛之脑后。
在路过一片霓虹灯后，还能看到一个大屏幕，上面是景川的宣传广告。
大音乐家穿着西装，聚光灯环绕着他，弹钢琴的手指很特别，看起来骨节分明的同时又很有力量，意气风发。
似乎是商场在举行什么艺术展览，这才换了景川的海报。
打开车窗，还能听见钢琴的旋律，是一个女孩坐在钢琴前面弹奏曲子。
[此曲为景川的成名作，羽翼，您喜欢的话，我可以放给您听。]
笑笑及时的出来补充，百科全书一样。
车窗缝隙里飘进来的钢琴旋律，轻柔却带着力量，像是在诉说着冲破困境的渴望。
陆川拒绝了笑笑的好意，关上车窗，拿出手机自己搜索相关的内容。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别墅很大，里面没亮光，原主是一个有一点洁癖的猫，他不喜欢家里被别人踏足，所以没请阿姨。
陆川走进去，按照记忆摸开灯光，换好鞋子，往别墅里面钢琴的位置走过去。
他以前没学过钢琴，原主也不会这个东西，只是想着，万一哪一天，景川会到他家做客。
很童真的理想，跟他在魔界见过的猫一样，期盼主人的到来，同时又会表现出一副傲娇样，主人若是真来了，定会给对方两爪子。
陆溪跟陆川，两个脑子好歹是凑出来了一个能用的，他们磕磕绊绊的谈了得有两个小时，终于是把‘羽翼’的最开始的那一段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