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盯着他，盯了差不多一分钟，只知道江临川有事儿瞒着他，但是他昨天去撬莫盛景的嘴，没撬出任何东西，连打带骂的，就是不吭声，也问了林墨，林墨不知道。
他不能不想答应江临川这个时候去海边吹冷风的，不过海神的权柄随着他们越来越稳定的感情变得更加明显。
这几天更是在催促他去拿到那个现在正在海水里面飘飘荡荡的三叉戟。
“走吧。” 陆溪最终还是松了口，伸手抓起沙发上的厚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江临川身上，又拿了一条围巾给人围上，只露出对方一双眼睛，“但你得答应我，要是冷了就说，不准硬撑。”
江临川看着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很快被忧伤取代，面上不显。
“好，听你的。” 他伸手握住陆溪的手，试图用掌心的温度暖热对方，“我们先去海边的礁石滩，听说那里能捡到好看的贝壳，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捡一个吗？”
陆溪“嗯”了一声，留着几分心上人可能要搞事情的心。
车子驶往海边的路上，陆溪一直盯着窗外。
快入冬的海岸线光秃秃的，海浪拍打着礁石，溅起白色的水花，空气里的湿冷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
海神的权柄跟他也有一条隐隐约约的连线，不过他觉得碍事，这样会遮挡伴侣印记的联系。
“快到了。”江临川告诉司机在往前一个路口的地方停车，转头就见人鱼在瞪着海水，还挺凶。
司机很快停好车，陆溪回过神，拉开车门率先下车。
呼吸到海洋的大量潮湿气息的时候，舒适的伸懒腰。
他转头看向刚付钱准备下车的江临川，伸手把人拉出来，攥着手不放。
“走吧，去礁石滩。”
两人沿着海岸线往前走，脚下的沙子还带着昨晚雨水的湿气，踩上去软软的。
陆溪一边走一边感受气息微妙的变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嗅到若有若无的一种来自于人鱼族的味道，但是又不纯粹，像是盗版的假货。
假的真的不重要，他瞥见了一块很漂亮的贝壳。
“老婆，那个很漂亮，我们捡回去吧。”
他拉着江临川跑过去，弯腰捡起贝壳，递到对方手里。
江临川握着手里的贝壳，指尖传来贝壳的冰凉触感，却没心思欣赏。
调查局传来消息，林雨清可能在附近的废弃实验站，今天是对方极大可能会坐观览船一号去海上。
这是最后一个任务，林雨清背后站的人很多，一段时间以来，他被叫去开会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个，群众的呼声与他一致，不过还是缺少站出来为自己发声的人，亦缺少为人鱼发声的人。
要扳倒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见证林雨清的残忍，只需要让对手犯原则性的错误，譬如对他下手。
如此一来，他的小鱼该生气了。
“很好看。” 江临川勉强笑了笑，把贝壳放进兜里，“我们再往前走走吧，说不定还能捡到更好看的。”
陆溪捏着江临川的手紧了紧，金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方才那缕 “盗版人鱼味” 又飘了过来，混在海风里，带着实验室消毒水的刺鼻感，显然不是真正的人鱼。
他没点破，只是听着江临川的话往前走，脚步却下意识往对方身侧靠了靠，将人悄悄护在自己的阴影里。
“阿溪，那个好看。”
陆溪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块长得稀奇古怪的贝壳。
老婆指定了喜欢的贝壳，他只得暂时松开手，过去捡贝壳。
捏着贝壳回来的时候，就见一个看起来是销售员一样的人，逮着青年在询问，手上还拿着一张海报。
陆溪：“？”
老婆怎么撒手没。
他快步走回去，听到那个男人老练的介绍。
“先生，您可一定要试试我们新开发的项目啊，观览一号是最新的船体，豪华又巨大，我们此次的目标还是海中央，这可是审批了五十八次才批下来的项目，我们全程直播进行，安全可靠。”
“听起来确实不错，” 江临川伸手接过海报，指尖在 “海中央” 三个字上轻轻点了点，“不过我们就想随便逛逛，全程直播会不会打扰我们？”
陆溪直觉不对劲，拽了拽江临川的衣角，“老婆，贝壳。”
他试图提醒青年，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捡贝壳，而不是上这个莫名其妙的船。
哪怕这个销售员向附近的所有人都推荐了一遍，并且业务熟练，他也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可是江临川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反正来都来了，去船上看看也挺好，我们还没有一起坐过船呢。”
销售员立刻心领神会，笑着递上一张折叠的行程单，“先生您放心，直播主要集中在甲板活动区，船舱里有安静的观景位，还能近距离看海浪，很多客人都喜欢选那里，而且今天是首航优惠，两位一起的话还能打八折，特别划算。”
陆溪：“……”
说了要去了吗？就你会说，就你能卖票。
他想要故意找茬，却被青年牵住手，贝壳在两人的手心贴着。
江临川的手指亲昵的挠了一下他手心与贝壳贴合的位置。
“我想跟你一起去，在甲板上看看海水，回忆一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好吗？”
微不足道的痒意混杂着话里隐藏的公开的意思，甲板开着直播，在甲板回忆曾经，与公开没有区别。
“回忆啊……” 陆溪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悄悄回挠了一下江临川的手心，嘴上却还装着几分不情不愿，“可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某人掉进了海里，多不吉利啊。”
江临川伸手把人往身边带了带，声音放得柔，“是不吉利，但那次遇到你，就是最吉利的事。”
销售员见两人 “达成共识”，连忙顺势递上两张船票，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两位真是有缘分！在船上回忆初遇，多浪漫啊！我们甲板上还有专门的打卡点，摆了鲜花和靠垫，特别适合拍照留念，要不要我帮你们预留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