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盯着窗外的云,飘走了一朵,一朵新的飘了过来。
耳边是江临川平稳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尝试性的动了一下手,往前挪,刚挪一厘米,就被后面的青年按住手,不准再动。
玉白般的手攥着底下略显凶悍的手,明明看起来很纤细的手,却将那浮着鳞片的凶恶随意的按在浅蓝床单上。
十指相扣。
“老婆,我难受……”陆溪没敢反抗,被动的尽可能缩小自己,窝在江临川的怀里。
话刚说完,那只手放开了他的手,转而向着鳞片而去,温热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在底线的边缘。
游离着,始终没给一个结果。
“哪里难受,要让我看看吗?”
陆溪能感受到对方往他身后又贴了贴,脸颊轻轻蹭过他的后背。
情况根本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坏了。
他不敢答应青年,不应该惹江临川生气的,他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惩罚是这个。
如此的旖旎,如此的暧昧,被掌控,被支配,无力抵抗,渐沉渐深。
地位彻底倒转,陆溪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等待被切片的心情很是焦躁,他在燥热中隐隐约约窥见了被自己逗弄的那些碎片们。
陆溪的指尖死死攥着床单,后背的皮肤因为江临川若有似无的触碰而泛起细密的战栗,温热的手掌游走在鳞片边缘,每一次靠近底线又轻轻挪开,都像在他心上挠了一下,让那份燥热从脖颈蔓延到耳根,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老婆…… 别这样……” 陆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连带着尾音都轻轻发颤。
他能清晰感受到江临川的脸颊还贴在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可那手掌的动作却始终带着分寸,从未真正越界。
江临川的停在凸起的软鳞上,轻轻点了点,随后毫不留情的撤走。
“现在知道难受了,前天晚上呢?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怎么不问我难不难受,我希望你知道,那些事情只要你提出来,让我知道是你做的,我都会依着你的。”
青年的另一只手从他的脖子下面绕过去,直直的探入柔软的唇舌间。
“听的明白吗?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能照单全收,但是我不希望你偷偷的玩这些,我不能接受除了你以外的人做这些事,你应该不想看到我的尸体吧。”
“呜……” 陆溪说不出话,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咽声。
他怎么可能会想看到江临川的尸体,他宁愿自己当这人的替死鬼。
“我…… 我知道了……” 陆溪的声音从指缝间挤出来,含糊不清却无比真诚,“我错了…… 不该瞒着你…… 不该让你害怕…… 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 再也不偷偷做了……以后我一定问你。”
江临川确定人鱼真的知道并且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才松开手,双手环回腰间。
“知道错了就行,还难受不?”
“难受死了,老婆,我好想要你。”陆溪别过头去,想要讨要一个香吻。
青年铁了心,偏头躲过,还闭上眼睛,准备真的进入梦乡。
冰冷的话语从漂亮的嘴唇里面吐出,“受着吧,这个是惩罚,不要让我发现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去自己解决了,到时候就只能委屈你去浴缸里面睡觉了。”
陆溪的脸瞬间垮下来,凑过去的动作僵在半空,看着江临川偏头躲过的侧脸和紧闭的双眼。
没敢再强行讨要吻,只能乖乖转回去,重新窝进青年怀里,后背紧紧贴着对方的胸膛,声音里藏着掖着一些控诉,“老婆你好凶……”
“凶吗?我只是在执行惩罚而已,我记得我给过你奖励了,在你的脖子上面。”
江临川没睁眼,他怕自己一睁眼,就容易心软。
不管是什么种族,都有劣根性,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上户口本的一辈子,不是像这个破烂的时代里面厮混的那些人,谁都可以。
他会自己抓住自己的人鱼,养一辈子。
陆溪轻抚颈侧的牙印,凸起与凹陷彰显着独特的奖赏。
这确实是他苦心求来的东西,说是赏赐倒也不算错误,更别说青年答应了他,这个印记还会叠加。
“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浴缸睡觉。”
两人相抵在一块儿,睡了一觉,消磨掉了下午的时间。
窗外的天已经擦黑,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几缕晚霞。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江临川缓缓松开怀里的人鱼,穿好拖鞋,往冰箱的方向走去。
冰箱里面的菜都比较寻常,他也并不会做什么很厉害的菜系。
学习理论知识,将知识变成研究实验,两个加起来已经耗费完他前半生几乎所有的时间,做饭只是心血来潮学的一点,本意是想试试投喂熟食给那些实验体会发生什么。
江临川洗好菜,沥干水,开始切菜,思绪不自觉的跑偏。
实验结果是,实验体觉得他更好吃,那些特意准备的食物最终全进了他的肚子。
说到底,走上这一条路还是因为脖子上的鳞片。
林雨清告诉他,这个鳞片就是人鱼存在的证明,他是世界上第一个见过人鱼的人,也是第一个获得新物种青睐的人。
他是人类里面的怪胎,而他的人鱼是人鱼里面的怪胎。
江临川微微勾了勾嘴角,好心情的把菜切的很整齐,分盘装好,准备开始炒菜。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陆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他赤着脚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江临川的腰,脸颊贴在对方的后背,鼻尖蹭过青年的家居服,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混着属于青年血肉的味道,“是不是在想怎么投喂我呀?有生之年我还能吃上熟食,简直是一场美梦。”
江临川的身体顿了顿,倒油的手悬在空中,转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腰上的 并不小只的人鱼,“是在想,以前做实验的时候,那些实验体有些过度挑食。”
“不准想那群丑东西,多想想我吧,我一点不挑食,生的吃,熟的吃,活的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