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看着镜子里那些隐秘的印记,深吸一口气,只能认命地开始洗澡。
水流划过皮肤时,碰到那些印记,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痒意。
很难说清楚是抗拒突如其来的过度亲密还是渴望密不可分的缠绕。
洗完澡,换好干净的衣服后,江临川站在休息室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一码事归一码事,送食物跟吻痕不是一个事情。
更何况,他答应了。
实验室的灯彻夜明亮,林雨清最不缺的就是钱。
陆溪坐在台子上面,等着江临川的到来,顺便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鳞片,随手挑了长得圆润漂亮的,毫不留情的揪了下来。
深蓝色的鳞片被单独拆出来之后显得更加绮丽,唯一缺少的就是绳子,串不成串。
那些拔鳞片的痛楚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远不及掉脑袋与挖眼睛,想当魔尊总得摸爬滚打,被刀剑划破的时候很多。
江临川刚走到实验室门口,就看见陆溪坐在实验缸边缘的台子上,指尖捏着一片泛着幽蓝光泽的鳞片,正对着灯光细细端详。
人鱼的尾鳍一半垂在水里,一半搭在台子上,侧脸很温和,虽然他知道是假的,但是没忍住多看了一眼。
“主人盯着我这么入神啊,怎么说,我这应该算入得了你的心了吧。”
陆溪眯了眯眼,觉得不枉费自己凹了半天的造型。
瞧瞧,这不是给自己老婆迷住,都看老半天了。
江临川:“……”
陆溪并不在意他的沉默,人鱼开屏那样,又换了一个更能展示自己的脸与身材的造型。
“还给我带了吃的啊,快提过来吧,再晚点我就饿死了。”
他假模假样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腹肌,动作干脆利落,看不出很饿的样子。
江临川没研究过人鱼的耐饿性,只知道人类饿半个月那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至于人鱼,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他提着用过很多次的小桶,到了人鱼的面前,这才发现,这些小鳞片似乎是刚刚被揪下来的。
“你在做什么?”
江临川凝视着那些珠圆玉润的鳞片,又往人鱼的尾巴上瞥了一眼,没能发现伤口,不过入水的尾鳍处有血丝散在水里。
“在准备一个可以预防我的小伴侣生气的礼物。”
“不知道疼吗?”
陆溪没回答,捏着那一把鳞片,送到青年的手上,五指一抓,让对方的手也闭合住,他拉过他的手,置于唇下,轻轻一吻,吻在指尖与掌心的接口处。
两侧的长发也随着动作落在不着寸缕的肩膀上,与上面偶尔出现的更小的鳞片形成呼应。
虔诚到极致。
江临川的手掌心被圆润的鳞片磨的有些痒。
在这个腐朽的时代,他从一条人鱼身上找到了路,找到了难得的归属感。
所以他闭上了眼睛,用另一只掐在陆溪的后颈上,伸长脖子吻了上去。
陆溪没打算压着亲回去,老婆主动亲上来的,他本来只想跟人确认一下关系,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惊喜。
一吻结束。
江临川有些微喘,“不用再拔了。”
他把鳞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指尖轻轻按了按,像是怕它掉出来,“这个很好看,我很喜欢,而且它们在你身上的时候很好看。”
“那你可得一直带着啊。”
陆溪凑过去,将人搂进怀里。
“好,”江临川点头,那些吻痕的事情被他咽回肚子里。
既然人鱼喜欢的话,那就这样吧。
“主人这么乖,是不是该再给我点奖励?比如…… 再亲一下?”
“别乱说,你先吃饭。”
陆溪恶劣的笑了一下,手顺着衣摆熟练的摸了进去,掐了一下留痕的地方。
他确实还没饿到那种程度,况且,最香的食物在怀里毫无反抗,就显得那一桶鱼多少有些乏味。
既然江临川不提,那他可就要提了,“我的小新娘……洗过澡了啊,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特别的东西?” 江临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那些吻痕,红了耳尖,伸手拍开他的手,瓮声瓮气。
“下次轻一点,要很久才能消除。”
陆溪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手往上挪了一下。
“好,我下次一定轻一点,保证只有你能看见。”
江临川被他碰的往后一缩,想要离开这个范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弄翻边上的桶,还是陆溪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桶。
“慌什么?” 陆溪低笑出声,温热的气息拂过江临川的耳尖,手却没再继续往上挪,只是轻轻贴在他的腰侧,感受着掌心下细腻的皮肤,“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怎么舍得吃掉江临川呢?他的小新娘还不够他塞牙缝的,会疼的吧,所以,如果江临川愿意给他一点好处,说些好听的,他可以让他吃掉自己。
江临川不知道他的神游天外,头埋到陆溪的怀里,没去看人,声音被阻隔,有些闷闷的。
“别动手动脚的,这里是我的实验室。”
以前,陆溪没过来的时候,这间实验室一直都是他用来写报告的地方,在最底层,很安静,而上层的属于他的实验室才是被用来放置实验体的。
如今这实验室也不安静了,很吵,很闹腾,让人印象深刻。
陆溪从背后掐住他的下巴,手指就这样滑进了口腔,“实验室怎么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人会看见。”
他微微用力,像之前江临川做过的那样,深入,“再说了,我的新娘这么好看,让我多摸一会儿怎么了?”
江临川能感觉到唇齿之间作乱的手指,轻轻蹭过他的舌尖,激起一阵麻痒的战栗,他下意识想咬紧牙关,却又怕弄疼陆溪,只能微微偏头,含糊地发出抗拒的闷哼,双手抵在陆溪的手腕上,没推开。
他的力气可以帮他做到推开人鱼的事情,可是他不想,他在放任自己新上任的新郎的随意触碰,对其予取予求。
陆溪低笑出声,指尖在他的口腔里轻轻转了个圈,才缓缓退了出来,指腹上沾了湿润的水光,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
他没立刻松开江临川的下巴,反而微微用力,将人的脸转了过来,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眼睛 。
似强迫,非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