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会很疼吗?
江临川的理智在反复拉扯,研究员的身份与伦理的边界在告诉他,陆溪只是一个特别的实验体,人类跟人鱼不应该有如此发展。
可看着人鱼眼底的渴求与脆弱,听着他压抑的轻哼,那份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手指动了动,按压柔弱的海水。
“主人……”陆溪将脸从江临川锁骨的位置埋到了颈窝,“用点力气啊,主人。”
人鱼的嗓音异常动听,混着纠缠不清的暧昧气息,在两人周边越发的如同天籁。
江临川的动作随着哼叫越来越放不开,指尖陷在拟态海水的温热里。
他能感觉到陆溪的软腔。
陆溪压着声音唤,他唤的是江临川的名字。
只不过声音太小太碎,青年并未听清楚。
他眯着眼睛凝视着破界的人,使得拟态海水似乎也沾染上了甜腻腻的气息,成了糖水。
属于陆溪的味道四散开来,包裹在江临川的身上,使得青年想要的远离成为了一句空话。
从始至终,就无法远离,无法抗拒,无法忘怀。
只有怜惜与喜悦在发挥作用。
“主人,” 陆溪的声音变得慵懒而沙哑,他靠在江临川的怀里,身体变得软起来,金色的瞳孔里蒙着一层惰意,满是满足的笑意。
江临川趁着这个机会从陆溪的怀里面钻出去,抬手拉住边缘的墙壁,借力到了原先的楼梯上面。
他把桶里面的吃的一股脑的倒进了水中,然后又一次按下了红色开关,将关实验体用的装置重新关上。
陆溪看着已经失了分寸的青年,抓住一块鱼肉就塞进嘴里,没什么边界感的盯着江临川,才开始咀嚼食物,特意咬了个稀碎。
“主人怎么又把我关起来了,不过没关系的,只要是主人想做的事情,我都会帮主人做完的,其它东西应该做不到吧。”
“你刚…… 刚缓解过来,需要休息。我还有实验报告要写,先出去了。”
江临川开口道,声音还有些发紧。
目光落在实验缸角落里漂浮的小鱼干上,刻意避开陆溪的视线。
陆溪倒是没想再整什么幺蛾子,他给江临川留下的记忆锚点太多了,现在需要对方稍微消化一下。
这样青年才能意识到,他对他的这些想法,来源于爱意,而不是所谓的食欲。
陆溪望着江临川离去的背影,从底部捡了一块儿鱼肉,趁着空气中仍然存在对方身上的好闻的味道,优先满足了肚子的需求。
实验舱的门合上,再一次,整间实验室就只剩他一个,不过事后的余韵与残留的气息还算充足。
撑到下一次江临川的到来应该不成问题。
陆溪闭上眼睛,陷入沉眠。
说给青年一个消化的时间,就是真的给了,他闭着眼睛,整整半个多月都没有再睁开眼睛,像一个标本一样待在水中挂机。
江临川每天都会按时过来,有时会放下新鲜的小鱼,有时会在边上站一会儿,偶尔会留在这里,大概是写东西累到了,趴在椅子上面睡着,只有非常少的时候会触碰玻璃。
但是对方没有放下过玻璃罩,那个按钮没再按过。
沉眠的时候,陆溪只能靠着气息去辨认来的人是谁,没办法听到声音。
他本来预计要睡一个月的,只是在江临川好闻的味道里面又多了一种气味。
令人不悦的味道还是促使他醒了过来。
他想看看自己的小老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陆溪睁开双眼,发现实验室里面竟然没有开灯,有些乌漆嘛黑的,暗处两个人影攒动。
“你确定这一次的实验要改在这里?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就是比其他的几个孩子要果断,现抽现用,很有效率。”
“是的,父亲。”
面对大多数人的时候,江临川都是这样话不多的冷清样子,很少会做一些解释性的说明。
站在另一头的男人并不在意他的这些习惯,他只在乎实验的结果。
他昨天用另一只人鱼证明了人鱼的身上确实宝贝很多,而这一项新的实验是利用人鱼的血液来试图融合进人类的身躯里面,并且产生对一些疾病的抵抗作用。
江临川打开手提箱,里面装着的是抽血用的工具,还有一管用来混合的药剂,将抽出的人鱼血与药剂混合就能够输入他的体内,减少排异反应。
这是他这些年来一直经历的事情,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混合了好几种生物的血液,只是除了疼痛都没什么效果。
究其根本,那些生物到底不是人。
现在轮到人鱼了,他私心里更想混合这一条胆大包天的凶恶人鱼,所以就主动跟林雨清提了意见。
实验室的灯光这才点亮,陆溪看清楚了江临川,以及对方发现他已经醒过来的那一丝无措。
林雨清在往他的方向过来,走的不算快,手上还在处理那些要用的工具,针头是特制的,能扎穿人鱼略厚实的皮肤。
陆溪不在乎这人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他望着低着头,在发丝遮挡下无法窥见神色的江临川。
他的小老婆看起来又瘦了,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饱饭,怎么有人能如此虐待自己,他想为了这个事情跟江临川掰扯一二。
最好让江临川知道,不好好吃饭是会被他亲死的。
“醒得倒是巧。” 林雨清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他蹲在实验缸边,按下按钮,“正好省了我们唤醒的功夫 ,你这尾鳍的鳞片密度,倒是比上一条人鱼紧实不少,抽血时还得按住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按陆溪的肩,却没料到人鱼突然动了。
陆溪的动作极快,尾鳍猛地拍向水面,溅起的水花直扑林雨清的脸。趁着对方抬手遮挡的间隙。
他半个身子探出水面,金色瞳孔里没了往日的慵懒,只剩冷得发沉的灰暗,“我的人,你也敢动?”
他可是没忘记那句原话,“现抽现用”,被抽血的是他,那么用在谁身上一目了然,更何况,江临川现在连跟他对视都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