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溪:“……”
他也才金丹后期,够不着前辈这个称呼。
季凡招呼着几个同门师弟师妹,一起踏上了去往李城主家的路。
一路上,风平浪静,好像没什么变化,就连到门口的时候,都没有其它的变故,好像那个死掉的女子就是突然死了。
季凡被李城主请进了死者的房间,死者的尸体还没有被人动过,正卧躺在床上,除了没有呼吸,与活人并无区别。
“仙人们,我的爱女她究竟犯了什么事情,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匍匐在床边的妇人哭的撕心裂肺,隐隐有些晕厥之兆。
季凡温声安慰,“李夫人,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会让令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他上前一步,仔细观察一番死掉的漂亮女子,容颜继承了李夫人的美丽,嘴唇发白,如今死气沉沉的,没动静。
陆溪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味道,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细丝般缠绕在鼻尖,不是脂粉香,也非血腥气,倒像是某种药草混合着陈旧木料的味道。
为了提醒季凡,他张嘴在对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惊的人板直了身体,差点跳起来,可现在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努力维持镇静。
他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道,“前辈,说不能抽我,不是要你咬我的意思啊……嘶,疼死我了。”
不过这一咬还是有点作用,季凡也注意到了这不对劲的味道。
“不知千金经常吃哪些药,能不能让我们去看看?”季凡郑重的说了一声。
李夫人抹着泪摇头:“小女身子一向康健,连风寒都极少……只有最近生了病,窝在房间里面,请了郎中,没看出个所以然,现在又是祭祖期间,恐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联系了你们,吃的都是些安神的药。”
安神药的味道一般不是这个味道,只不过很类似,一般人可能真的难以觉察出。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众人回头,只见一个丫鬟面色惨白地僵在原地,脚边是泼洒的汤药,褐色的药汁正缓缓渗进地缝。
门边上的两个弟子反应很快,马上捡起了碎掉的碗,里面还留了一些药,递到季凡的面前。
季凡接过碎碗,指尖蘸了残留的药汁轻捻,瞳孔骤然一缩,药液里竟混着极淡的灵力波动,与离魂散的味道极其相似。
他猛地抬头看向丫鬟:“这药方是谁开的?”
陆溪躲在袖子里面吐了一下信子,这地上的丫鬟给他一种极其不对的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起身子,鳞片都有些张开,做好了防御姿势。
他瞪着一双怨毒的蛇瞳。
丫鬟哆嗦着跪倒:“是,是周管家前日从城外请来的游医……”
话未说完,她突然翻起白眼,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黑纹,毒水飞溅。
陆溪的蛇瞳骤然收缩,鳞片完全炸开,猛地从季凡的袖子里面窜出去,迅速变大,用坚硬的鳞片给其他弟子挡下了毒水。
丫鬟的身体突然扭曲成诡异的姿势,骨骼发出“咔咔”脆响,皮肤下的黑纹如活物般蠕动。
她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森獠牙,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祭品……不够……”
这一场来之汹汹的发难震惊到了在场的一行人,李夫人更是被吓的彻底晕了过去。
陆溪一边发出嘶鸣声震住没了神志的丫鬟,一边观察城主的表情。
对方好像也很震惊现场的情况,瞳孔都放大了,手紧着衣袍。
当务之急是制服这个发狂的丫鬟,不过这不是他的事儿,是这六个人的事情。
季凡回过神,开始担当队伍里面的指挥,分派给每一个人任务。
这个丫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除了那些飞溅的毒水之外,没什么好担忧的,一下子便被制服。
陆溪甩了一下身上沾染到的物质,有些恶心,不是人身确实麻烦许多,没办法支起屏障,只能加强自身的防御。
他很不厚道的在季凡十分不情愿的眼神中,用他衣服擦干净了身体。
“李城主,这件事,你知道多少?”离门最近的弟子有些愤怒的问了一句,差一点他就被浇了满身。
“李某什么都不知道,这丫鬟平常就是跟在我女儿身边的,我这个大老粗的,也没注意过。”
李城主有些自责的垂下头,看起来也十分的伤感。
这问不出个所以然,季凡沉声道,“可否让我们去李府放药物的地方一观?”
“可以的,可以的,仙人们跟我来便是。”
李城主唯唯诺诺的走在前面给他们带路,也无暇顾及晕倒的妻子,像是已经被现实打的有点晕头转向。
出门的时候,陆溪感觉到了来自温临川的熟悉的注视,不知是变成了蛇更敏锐了,还是什么原因,他觉得温临川主要是在看自己。
这个认知倒是让他有些愉悦,就连为这些人挡脏东西的厌恶感也减轻了。
他装起了普通的小蛇,探头探脑的从袖口出头,一双金灿灿的蛇瞳非常漂亮。
这个莲花坞看起来不是很富有,可这城主府竟然有一个药房,空间还有点大,各种草药的味道堆积在一块儿。
李城主带他们进了门,站到了柜台前面,赔笑道,“各位仙人们,查看的时候,请轻拿轻放,李某这些东西都脆弱的很。”
几人便分散开来查看这些药品是否有问题,仔仔细细的都观察了一遍。
陆溪也跟着季凡一起看,草药的分类比云天门那乱七八糟的藏书阁还要仔细。
一番查看,花了两个时辰,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几个人围一块儿,合计了一下,正准备走出去。
突然从柜台的位置传出一道咔嚓声,药房的门便被关闭。
众人正准备离开,边上都是柜子,刚好聚集在中间讨论的问题,地板突然裂开,只得被迫往下坠去。
落下去的时候,陆溪还在心底暗骂,自己不是人身,这堆小崽子都踩在地上,连底下是空的都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