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玛丽亚出手的瞬间,后方一名邪教徒猛地张开了嘴。
他的口腔内部已经完全异化,变成了如同蜘蛛般的、布满细密尖牙的狰狞口器。
一根根粘稠、坚韧、闪烁着不详黑光的粗壮蛛丝,如同劲弩般朝着玛丽亚激射而来!
玛丽亚看都不看,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经出现在那名“蜘蛛口器”邪教徒的身后,轻描淡写地一掌拍在他的后心。
邪教徒身体一僵,随即软倒在地,生机断绝。
但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周围剩余的所有邪教徒,他们的嘴部都开始不约而同地产生异变,皮肤撕裂,骨骼重塑。
在短短一两秒内,全部变成了与刚才死去的邪教徒一模一样的蜘蛛口器,数十张狰狞的口器同时对准玛丽亚,喷射出铺天盖地的粘稠蛛网!
“嚯,杀掉一个,所有人就都能得到他的能力吗?”
玛丽亚在蛛网中闲庭信步般穿梭,圣光缭绕周身,那些蛛丝尚未靠近便被灼烧成青烟。
她随手一拳轰向一个靠近的邪教徒,拳头感受到的阻力明显比之前强了不少,虽然依旧将其打得四分五裂,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差异。
“而且……”
她脸上兴奋的笑容越发浓郁,一边如同拆解玩具般随手清理着不断涌上、不断获得新能力并强化自身的邪教徒,一边对着始终躲在人群外围、脸上挂着不变微笑的满月祭司喊道:
“数值也增强了。”
“你们的能力还挺有趣的嘛!”她语气轻快,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参观某个奇特的生物展览。
“有兴趣为生物炼金术的发展做一些贡献吗?我们教会的炼金术部门,一直被魔法师协会那帮老学究压了一头,这让我们一直都憋着一口气来着。”
“把你们抓回去切片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呢!”
“恐怖。”
满月祭司又一次轻声吐出了这个评价。
而就在他话音出口的瞬间,玛丽亚的手掌已经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再次洞穿了他的胸膛。
然而,这一次,玛丽亚口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咦?”。
只见她洞穿祭司胸膛的手臂上,圣光与一种暗绿色的液体接触,发出了“嗤嗤”的声响,冒起了缕缕白烟。
“酸液。”玛丽亚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意外。
满月祭司体内的血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酸液,虽然这酸液还无法突破她护体圣光的防御,但那种被侵蚀、被消磨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
几乎同时,三名邪教徒从她身后不同的角度悍不畏死地扑来。
玛丽亚头也不回,反手一挥,圣光扫过,三人瞬间毙命。
而他们飞溅出的血液,果然也全都变成了同样具有腐蚀性的暗绿色酸液。
更令人注意的是,这些酸液似乎对她的圣光有着某种特异的克制效果,溅射到她护体圣光上时,竟然让那纯净的光辉明显地黯淡、稀薄了一丝!
“真是的,”玛丽亚嘴上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却愈发凌厉,“这样一来,想要把你们完好无损地切片研究,就变得麻烦了啊。”
她说话间,身形如电,又是连续几次闪烁,将几名试图靠近的邪教徒轻松击杀,酸液在她身后泼洒,却始终慢她一步。
下一刻,她已然再次逼近满月祭司,一记手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自上而下,将他整个人从正中竖着劈成了两半!
“真是恐怖啊,”满月祭司的声音再次从人群后方响起,他再一次完成了重生。
但这一次,他的语气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那只新生的手掌,小指和无名指的位置,竟然是一片光滑的断面,没有像之前那样完美地恢复!
“这下可糟了啊,”他抬起残缺的左手,挠了挠头,脸上那仿佛永恒不变的、令人不适的微笑终于彻底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无奈和凝重的表情。
“再被她这样杀死个几十次,没准我今天真的要被留在这里了。”
他环顾四周,原本浩浩荡荡的邪教徒队伍,此刻只剩下稀稀拉拉不到十人,而且个个带伤,形态也更加扭曲不稳定。
“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期待,“死了那么多人,也差不多够用了吧。”
说着,他不再理会逼近的玛丽亚,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最终取出了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血红、仿佛由凝固的血液构成的圆珠。
圆珠内部,似乎有粘稠的液体在缓缓流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和不祥的邪异能量。
“血月。”
祭司口中,清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如同某种禁忌的咒文起始。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而邪异的能量瞬间以那枚血色圆珠为中心,疯狂地汇聚、涌动!
整个空旷大厅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光线急速黯淡,温度骤降。
玛丽亚瞳孔骤然收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正在急速攀升的、足以威胁到她的恐怖力量!
她不再有任何保留,周身圣光轰然爆发,如同化作一颗人形太阳,一击便将拦在身前的最后几名邪教徒彻底蒸发!
随即,她以超越之前任何一次的速度,撕裂空间般冲到了刚刚取出血珠的祭司面前,一记手刀带着净化一切的意志,狠狠斩向他的躯体,试图打断这危险的仪式!
“嗤——!”
祭司的躯体应声被斩断。
但是,已经晚了。
就在他躯体被斩开的瞬间,那枚血红色的圆珠自动悬浮而起,骤然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光。
封闭的室内穹顶,仿佛变成了无垠的夜空。
一轮巨大、圆满、散发着不祥暗红色光辉的“月亮”,凭空浮现,那并非真实的天体,而是由纯粹的邪神之力凝聚而成的恐怖造物!
紧接着,地面上,那些之前被玛丽亚击杀的、堆积如山的邪教徒尸体,无论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都在这一刻剧烈地蠕动、溶解,化作一道道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漆黑液体。
这些黑色液体如同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逆流而上,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空中那轮血月!
最终,所有的黑色液体在血月的正中央汇聚、凝结,形成了一个巨大、深邃、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边缘还残留着丝丝缕缕的黑色流苏。
此刻,悬挂在空中的血月,看上去就像一只缓缓睁开、充满了无尽恶意与疯狂的猩红巨眼!
一股令人窒息、仿佛能污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就在玛丽亚的注意力被空中那轮如同猩红巨眼、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血月所吸引,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时,一道与她认知中满月祭司形象完全不符的、带着哭腔的哀嚎将她拉回了现实。
“好痛!好痛啊——!”
只见不远处,满月祭司这一次并没有在剩余的邪教徒身上重生,而是停留在原地。
他那被玛丽亚手刀斩成两截的身体,正努力地蠕动着,断裂处的肉芽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般相互探求、勾连,试图将两截身体重新缝合在一起。
他脸上那原本平和或无奈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扭曲的、充满了痛苦和委屈的可怜相,眼泪甚至都在眼眶里打转。
玛丽亚看着他那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我说,堂堂超凡者,断个身子就嚎成这样,丢不丢脸啊?”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出现在祭司正在愈合的身体旁,抬起脚,缠绕着圣光的军靴毫不留情地重重踩踏在那脆弱的缝合处。
“噗嗤!”
刚刚连接起来的血肉和骨骼再次被硬生生踩断,甚至爆出了一小团暗绿色的酸血。
“超凡者又不是没有痛觉的!”
满月祭司疼得龇牙咧嘴,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反驳,一边操控着断成两截的身体,以一种类似空间跳跃般的、极其诡异的速度向后滑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玛丽亚紧随其后的追击。
两截身体在滑行过程中再次迅速愈合,恢复成了完整的形态,只是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气息也紊乱了不少。
他抬起头,望着空中那轮汲取了众多邪教徒生命精华而形成的血月,眼中闪过一丝迷醉与感慨:
“不过,还真是壮观呢……‘血月’的东西。如果不是他已经死了,他的信物也不会落到我的手上。这景象,可比我那小小的‘满月’,要壮观太多了……”
玛丽亚根本懒得理会他的感慨,圣光再次凝聚,身形如电,就要再度发起攻击,彻底将这个麻烦的源头净化。
然而,这一次,异变陡生!
一个原本呆立在旁、仅存的邪教徒之一,毫无征兆地突然横移,如同最忠诚的盾牌,精准地挡在了玛丽亚与满月祭司之间。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抬起那已经部分异化的手臂,竟然硬生生地接住了玛丽亚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