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集:
三月的北京还带着股料峭的寒意,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驶进北京站时,陆寒舟正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掠过的红砖房。苏念安坐在他对面,手里捧着一本《昆仑山脉地质图》,时不时用笔在上面标注;许卫东则靠在过道的座位上,打着盹,手里还攥着一张北京地图——这是他们三人第一次来北京,要代表寒舟集团,正式加入“神农”项目组。
下了火车,站台上挤满了人,背着大包小包的旅客,推着自行车接人的市民,还有拿着小旗子的导游,闹哄哄的声音里带着股京城特有的热闹。许卫东扛着两个大行李箱,陆寒舟提着一个装着灵泉水样本的保温箱(用特殊材料伪装成普通行李箱),苏念安背着装满资料的背包,跟着人流挤出火车站,坐上了项目组派来的面包车。
面包车穿过一条条胡同,最后停在一片老旧的筒子楼前。筒子楼有五层,墙皮斑驳,窗户上挂着五颜六色的床单,楼道里飘着煤炉的烟味。项目组的联络员小李笑着说:“陆顾问,苏博士,许队长,这就是给你们安排的住处,三楼302和303,两室一厅,虽然旧了点,但交通方便,离项目基地也近。”
陆寒舟跟着小李上楼,楼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过,台阶上沾着油污,墙壁上贴着各种小广告。打开302的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小,客厅也就十平米,摆着一张旧沙发和一张桌子,两个卧室更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最不方便的是,没有独立厨房和厕所,厨房在楼道尽头,是几家共用的,厕所则在一楼,晚上去得打着手电。
“这……这怎么住啊?”许卫东皱着眉,他在部队住过集体宿舍,但也没这么窘迫。
小李有些不好意思:“实在抱歉,项目组的宿舍紧张,这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好的房子了。您看,要不要先凑活住,等后续有条件了,再给您换?”
陆寒舟叹了口气,也知道项目组经费紧张,只能点了点头:“没事,凑活住吧。麻烦你了,李同志。”
小李走后,三人开始收拾东西。许卫东把行李箱放在卧室,看着狭小的空间,无奈地说:“晚上想打个拳都没地方。”
苏念安则在整理资料,把《昆仑山脉地质图》铺在桌子上,皱着眉说:“这里太潮湿了,资料放久了会发霉,得想办法防潮。”
陆寒舟最担心的是灵泉水的问题。他空间里的灵泉水需要定期取出来,用于“神农”项目组的实验,但这里没有独立厨房,也没有隐蔽的地方,一旦取灵泉水时被邻居看到,后果不堪设想。他只能趁着收拾东西的间隙,偷偷进了空间,取了少量灵泉水,装在普通的矿泉水瓶里,藏在行李箱的夹层里。
就在这时,楼道里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谁啊?把煤炉放我家门口了?不知道挡道啊!”
陆寒舟打开门,看到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大妈,正指着楼道里的一个煤炉骂。大妈看到陆寒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好气地问:“你是新来的?302的?”
“是,大妈,我叫陆寒舟,以后请多关照。”陆寒舟笑着说。
“关照?”大妈冷笑一声,“先把你家的东西管好!刚才我看到你朋友搬东西,把我的花盆碰倒了,花瓣都掉了!还有,共用厨房的煤炉,别跟我抢位置,我每天早上六点就要做饭,晚了赶不上上班!”
陆寒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许卫东刚才搬行李箱时,不小心碰倒了大妈的花盆。他赶紧说:“对不起,大妈,是我们不小心,我让他给您赔个新的。”
“赔就不用了,”大妈翻了个白眼,“以后注意点!还有,晚上别熬夜,楼道里的灯坏了,别到处乱走,影响别人休息!”说完,扭着腰走了。
许卫东听到声音,从卧室走出来,皱着眉说:“这大妈怎么回事?这么刻薄!”
“算了,远亲不如近邻,别跟她计较。”陆寒舟劝道,心里却有些担心——以后跟这样的邻居住在一起,怕是少不了矛盾。
晚上做饭时,矛盾果然来了。陆寒舟和许卫东去楼道尽头的共用厨房,准备煮点面条,却发现唯一的煤气灶被那个大妈占着,正在炒菜,油烟飘得满楼道都是。
“大妈,麻烦您借过一下,我们煮点面条,很快就好。”许卫东客气地说。
大妈头也不回:“没看到我在炒菜吗?等我炒完再说!你们年轻人,晚点吃饭怎么了?我儿子还等着吃饭上学呢!”
许卫东气得想发火,被陆寒舟拉住了。两人只能在旁边等,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妈才炒完菜,收拾东西时,还故意把锅碗瓢盆弄得“哐当”响,嘴里念叨着:“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尊老爱幼。”
回到房间,许卫东还在生气:“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天我跟项目组说,必须换房子!”
陆寒舟也有些无奈,却只能劝:“再忍忍,等进了项目基地,大部分时间都在基地,回来只是睡觉。而且,换房子也需要时间,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工作。”
苏念安从外面打水回来,听到两人的话,笑着说:“我刚才在楼下看到有卖煤炉的,咱们买个小的,放在房间门口,晚上煮点东西也方便,不用跟别人抢。”
陆寒舟点了点头:“也好,明天就去买。”
躺在床上,陆寒舟看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心里满是感慨。从石潭村的宽敞院子,到北京的狭小筒子楼,环境的落差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知道,这是为了昆仑之行,为了对抗“神谕”,再苦也得忍。他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玉佩传来温润的能量,像是在安慰他。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那个大妈的尖叫:“谁啊!把我的煤炉踢倒了!是不是你们这些新来的!”
陆寒舟心里一紧,赶紧起身开门——大妈正站在302门口,指着他们骂,旁边的煤炉倒在地上,煤块撒了一地。许卫东也醒了,走出来一看,生气地说:“不是我们踢的!我们一直在房间里,没出去!”
“不是你们是谁?”大妈不依不饶,“除了你们这些新来的,谁还会跟我作对!今天你们必须给我赔!”
陆寒舟看着撒了一地的煤块,又看了看大妈激动的表情,知道今天这事没完。他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大妈,煤炉我们可以赔,但不是因为我们踢倒的,是为了邻里和睦。明天我们就给您买个新的,您看行吗?”
大妈见陆寒舟服软,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这还差不多!以后注意点,别跟我耍花样!”说完,扭着腰走了。
关上门,许卫东气得捶了一下墙:“这大妈太过分了!明天必须换房子!”
陆寒舟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些烦躁。他知道,在这个陌生的筒子楼里,这样的矛盾还会有很多,而他最大的难题,还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里,安全地使用空间和灵泉水,不被人发现。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早点结束,希望昆仑之行能顺利,希望能早日回到石潭村,回到那个温暖安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