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反扑开始：
当“制度风险”，被扣到你头上
一、反扑不是对着你来的
真正的反扑，从来不会直接冲着“人”。
它一定先冲着——
标签。
周一上午十点二十。
公司内网的风险通告区，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条新主题：
【关于近期治理机制变更可能引发系统稳定性波动的提示】
不是通报。
不是事故。
只是“提示”。
但标题里那几个词，组合得极巧：
治理机制
变更
可能
系统稳定性
没有一句点名顾行。
却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在指什么。
二、第一轮舆论：不讨论人，只讨论“风险”
午休时间。
公司内的技术群，比平时安静。
但私底下，议论却在加速。
“最近系统这么多判断逻辑，
会不会本身就是风险？”
“默认路径听起来挺好，
但一旦误判，不是一起炸？”
“治理是不是走太快了？”
这些话没有攻击性。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
把问题，从“人怎么用制度”，
转移成“制度本身是不是危险”。
这很聪明。
因为一旦开始讨论“系统风险”，
就意味着——
要有人为系统背书。
三、背书这件事，本身就是陷阱
顾行看到那条“提示”时，没有立刻反应。
她只是默默把链接保存下来。
她很清楚，这不是一次失误。
而是一个方向校正试探。
如果你开始自证：
“制度没有风险”，
那你就已经站在被审判的位置上了。
四、第一只“无名事故”，被放大处理
真正让风向变化的，是当天晚上发生的一件小事。
不是主链路。
不是核心业务。
只是一次边缘系统延迟。
影响用户不到百分之一。
原本这种事，只会内部处理。
但这一次，
内网讨论帖被顶了上来。
标题很快被编辑成：
【默认路径逻辑变更后，
非核心系统延迟是否被低估？】
评论区开始出现新的声音：
“之前没这么频繁吧？”
“是不是机制判断太激进？”
“如果是人工看，不会这样吧？”
这就是反扑真正开始的标志。
五、逻辑正在被偷换
顾行盯着那几条评论，看得很清楚。
对方在做的，是一件非常老练的事：
把相关性，偷换成因果性
把系统判断，描绘成冷漠决策
把默认路径，塑造成**“一刀切”**
技术上，这些都站不住脚。
但在情绪上，
它们是有传播力的。
六、第一次，有人当面提醒你
第二天上午。
一个曾经很支持治理机制的中层，私下找到顾行。
语气很低：
“你最近……
是不是该稍微缓一缓？”
顾行抬头。
“什么意思？”
对方犹豫了一下：
“现在风向有点不对。”
“不是针对你这个人。”
“而是——
你背后的那套东西，
被盯上了。”
这不是威胁。
是善意预警。
七、顾行第一次明确意识到：
“默认路径”开始伤到真正的利益了
顾行没有反驳。
她心里却很清楚：
如果只是制度不舒服，
不会有人费这么多力气。
现在发生的一切，只说明一件事：
有人已经意识到，
默认路径会永久性地改变
“模糊空间”这种资源的分配方式。
而这，
才是他们真正害怕的。
八、真正的刀，开始指向“责任人”
第三天下午。
法务那边发来一封看似非常职业的邮件：
【关于治理机制变更后责任认定边界的补充讨论】
附件是一份文档。
主题只有一句话：
当系统自行判断时，
判断错误的责任，
由谁承担？
顾行知道，这已经不是技术问题了。
这是——
在为“制度回退”找正当性。
九、会议室里，开始出现熟悉的句式
那天的小范围讨论会上，有人说了一句：
“我们不是反对机制。”
“只是觉得，
是不是该考虑——
给系统上一个‘人工兜底’？”
这句话一出，顾行心里一沉。
“人工兜底”这种说法，
本身就是影子治理的翻版。
只是换了个更高级的名字。
十、顾行第一次，没有顺着解释
她没有急着反驳。
而是抬头问了一句：
“那敢不敢把这句话换一下？”
对方一愣。
顾行接着说：
“如果系统判断错了，
我们可以讨论怎么改系统。”
“但如果改成——
让人最后拍板。”
她停顿了一下：
“那不是兜底。”
“那是退回原点。”
会议室里，没有人接话。
十一、匿名账号给出的判断，极其冷静
当晚。
匿名账号出现。
【他们开始转移战场了。】
顾行回：
【我看出来了。】
【从对线制度，
到恐吓风险，
再到拎出责任。】
【这是标准的“三步反扑”。】
最后一句，让顾行看了很久：
【接下来，
他们会逼你表态一件事。】
【如果系统错了，
你担不担？】
十二、顾行的选择，已经没有退路
顾行关掉聊天窗口。
她打开系统后台，
看了一眼最近所有默认路径的判断日志。
没有完美。
但可解释、可复盘、可修正。
她忽然很平静。
因为她知道一句话一旦说出口，
就会彻底改变局面。
不是“系统不会错”。
而是——
“系统错了，
也比没有系统要好。”
十三、本章收束：
反扑已经亮刀了
夜深。
灯仍然亮着。
顾行知道。
这一章过后，战争的性质已经变了。
不再是制度对效率。
而是——
一旦出事，
谁来承担后果。
这，是所有改革者都会被逼到的地方。
第一百零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