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习惯反击：
为什么越来越多人不走制度了？
一、制度还在，人却开始“绕开走”
第三天一早，顾行进试验场时，发现气氛不太对。
不是忙。
是安静。
那种安静，不是事情都解决了的安静，
而是——
很多事不再往这里走的安静。
J 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行问。
J 把一份统计图推过来。
过去七天：
进入透明第二层的行为量 ↓ 21%
人工判定 · 业务必要 ↑ 38%
冻结机制触发次数 ↓ 16%
第一反应看起来都是好消息。
风险少了。
冻结少了。
系统“稳定”了。
但顾行盯着那条上升的曲线，呼吸慢慢收紧。
那不是风险下降。
那是——
绕制度的人变多了。
二、制度没有被否定
它被“嫌麻烦”了
中午十二点，顾行被拉进一个跨部门讨论群。
是业务侧在交流实际操作。
有人发了一句：
“说实话，走透明第二层挺浪费时间的。”
很快有人接：
“是啊，反正最后也没事。”
第三个人补刀：
“现在不是可以‘人工判定’吗？
快多了，还不影响结果。”
这些话没有攻击制度。
甚至没有提顾行。
它们只是——
在描述一种更舒服的路径。
顾行默默看着，没有发言。
她太清楚这种情绪意味着什么。
制度在他们心里，
开始从“安全网”，
变成了“额外负担”。
三、一次不起眼的小事故，被快速“处理掉”了
下午四点二十。
系统自动标记了一次异常调整。
不严重，不尖锐，不足以冻结。
但——
本应进入透明第二层。
结果记录显示：
【人工判定 · 业务必要】
审批人：***
备注：不影响核心指标
事情结束得非常快。
顾行翻了翻配置。
那条链路，三天前刚刚被她列入准红区。
只是还没来得及正式公告。
林霄看完，说了一句：
“看见了吗？”
“当制度需要‘公告’才能生效，
影子机制已经先走一步了。”
顾行点头。
这一天，她第一次意识到——
制度慢半拍，
就等于默认后退一步。
四、人们为什么更愿意走影子路径？
晚上，顾行拉着林霄，人力总监、风控副总监开了一个小范围碰头。
不是正式会议。
更像复盘。
顾行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普通业务同事，你会怎么选？”
人力总监想了想：
“说实话？”
“当然选最快、最不惹麻烦的。”
风控副总监补了一句关键的：
“制度路径，会留下记录。”
“影子路径，看起来……没有风险。”
这句话一出，几个人都沉默了。
顾行突然明白了一件残忍的事实：
制度要求你为行为负责。
影子路径允许你只为结果负责。
而大多数人，
本能地更倾向于后者。
五、影子治理真正的杀伤力
影子治理并不需要所有人支持。
它只需要三点：
更快
更省事
一时看不到后果
这三点一旦成立，
制度就会变成“理想主义选项”。
而现实里，大部分人不选理想。
他们选——
能顺利把事做完的路。
林霄低声说：
“这不是对抗制度。”
“这是——
制度被边缘化。”
六、顾行的第一次自我怀疑
深夜十一点。
试验场只剩顾行一个人。
屏幕上的数据很清晰。
制度拦住了事故。
机制阻断过风险。
逻辑完全成立。
可现实却在提醒她：
人不一定会站在制度这边。
她第一次产生了一个念头：
是不是制度……
真的太“重”了？
就在这时，手机亮了。
匿名账号。
七、匿名账号的直白点破
【你开始怀疑制度了。】
顾行没有否认。
【他们越来越不愿意走透明机制。】
匿名账号回得很慢：
【当然。】
【因为你解决的是“对错”，
而他们在解决“好不好用”。】
顾行握着手机。
对方继续：
【制度如果只是对的，
却不舒服，
它只会被少数人坚持。】
【而影子路径，
正在变成大多数人的习惯。】
【你现在的对手，
不是业务三总。】
【是——
“顺手”这件事。】
这句话，极其锋利。
八、顾行终于看清：
下一阶段，制度必须“争人心”
顾行关掉手机，重新站到白板前。
她看着自己画了很久的制度结构图。
第一次，她在结构旁边，写下了几个新的关键词：
成本
体验
默认路径
使用摩擦
她意识到一个事实：
制度如果只赢在正确，
却输在日常使用体验，
它一定会被绕开。
下一阶段的目标，已经很清楚了：
不是继续加规则。
而是——
让走制度这条路，
成为最省事的那条路。
九、章节收束：顾行的下一步决断
凌晨一点。
顾行发出一条内部邀请：
【关于“治理体验改造”的小范围讨论】
参与人：试验场 \/ 风控 \/ 人力 \/ 技术平台
邮件最后一句写得很简单：
“如果制度不好用，
那就把它做到好用为止。”
她知道——
这一步，会触动更深层的利益。
但如果不迈出去，
制度注定会慢慢失去它的支持者。
影子治理不是终点。
人心，才是下一战的战场。
第九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