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晨光总带着股甜丝丝的水汽,把青石板路润得发亮时,风暴之眼小队已经在这座城赖了整整十天。这十天里,刀疤的左轮没再开过一枪,教授的扳手没拆过一台蒸汽机,连雷恩的 “炎喉咆哮者” 都被稳妥地收在空间戒指里 —— 毕竟谁也舍不得在早茶的虾饺香气里,让火药味坏了胃口。
“再来一笼烧卖!要蟹籽的!” 威廉?特纳的声音在 “西关阿婆茶居” 里格外响亮。他面前的桌子已经堆满了空蒸笼,虾饺皮、蛋挞壳撒了半桌,风暴圣徽被他随手放在桌边,差点被邻桌小孩当成玩具抓去。自从尝过广式早茶,他每天雷打不动准时报到,连 “咆哮暴龙” 都懒得骑,说 “走路能多消化点,好装下下一笼叉烧包”。
雷恩坐在对面,面前摆着一杯温热的茉莉花茶,手里翻着大顺官员送来的贸易清单。他瞥了眼威廉油光锃亮的嘴角,无奈道:“你再这么吃,回去连‘咆哮暴龙’的座位都塞不下了。”
“塞不下就换个大座位!” 威廉满不在乎地夹起一个烧卖,汁水滴在猎装上也不在意,“再说了,这烧卖里的蟹籽比利物浦的珍珠还亮,不吃够本,对得起咱们花的金镑吗?” 话音刚落,他又想起什么,凑过来压低声音,“对了,昨天我听造船厂的管事说,今天签约仪式上有大动静,各国都卯着劲抢合同呢!”
“抢合同?” 罗伯特教授从一堆瓷碗里抬起头,油腻的手指还沾着陶土 —— 这几天他迷上了大顺的制瓷工艺,总说 “这陶土细腻得能当炼金容器的胚子”,结果昨天把人家瓷坊的转盘改成了炼金符文台,差点被老板追着要赔偿。“抢什么合同?有钢铁厂的吗?老夫的‘巨灵’还缺个锻造车间呢!”
“别想着你的巨灵了。” 维克多?斯通(刀疤)难得开口,他刚帮隔壁茶馆修好了漏水的蒸汽机,手里还攥着茶馆老板娘送的桂花糕 —— 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当成 “老师傅”,他把桂花糕小心地放进兜里,“听说是武器和造船厂的合同,各国都想要。”
罗莎?月季(月季)抱着银狐卡洛斯,正逗着它玩桌上的茶勺。卡洛斯昨天偷喝了早茶的糖水,今天一见老板娘就摇尾巴,此刻正用爪子扒拉着雷恩的茶杯,想偷喝茉莉花茶。“我听‘影子’说,普鲁士的代表昨天就去拜访大顺的兵部了,想抢轻武器订单呢!” 她指了指肩头的渡鸦,渡鸦 “影子” 立刻配合地叫了两声,像是在证实。
雷恩放下清单,心里大概有了数。大顺的底蕴确实厚,光这些待签的合同,就足够让欧洲列强打破头。他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威廉突然跳起来,抓起风暴圣徽往兜里一塞:“走!签约仪式快开始了!去晚了连小道消息都听不着!”
等众人赶到签约的 “粤海关大楼”,门口已经挤满了各国代表和记者。穿西装的欧洲人、穿长袍的大顺官员、扛着相机的摄影师,挤在门口吵吵嚷嚷,活像利物浦码头的早市。威廉眼疾手快,拽着雷恩就往人群里钻,嘴里还喊着 “让让!英国代表的翻译来了!”—— 其实他连一句完整的中文都不会,全靠瞎比划。
雷恩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刚站稳就看见普鲁士代表正拉着大顺官员的手,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手里还举着轻武器的图纸。法国代表不甘示弱,凑过去展示火炮模型,差点把模型撞到普鲁士代表脸上。最热闹的是西班牙代表,举着商船设计图,嗓门大得能盖过所有人:“我们的商船能装三倍货物!运费还便宜!”
“瞧见没?跟抢金镑似的!” 威廉趴在雷恩耳边嘀咕,眼睛却盯着不远处的英国代表团,“我刚才听英国代表说,他们想签两艘符文巡洋舰的合同,还有一座钢铁厂和造船厂!要是成了,咱们以后在海上更横着走了!”
雷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英国代表正和大顺的兵部尚书低声交谈,手里的合同草案都露出来一角。他正想仔细看看,就听见旁边传来 “哐当” 一声 —— 罗伯特教授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大顺的造船工具旁,手里拿着人家的墨斗,正往上面缠炼金符文线,结果把墨斗打翻在地上,黑墨溅了旁边荷兰代表一裤子。
“抱歉抱歉!” 教授慌忙道歉,手里还不忘把墨斗往怀里塞,“这玩意儿改改能当符文笔用……” 荷兰代表气得脸都绿了,指着教授想说什么,结果被突然冲过来的威廉打断。
“哎呀!这不是荷兰的老伙计吗?” 威廉假装熟络地拍了拍荷兰代表的肩膀,其实昨天才在早茶馆见过一面,“你们想要商船订单啊?我跟你们说,大顺的民船制造厂可是宝贝,拿到手比挖到金矿还赚!” 他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其实是想套荷兰代表的底。
荷兰代表被他说得一愣,刚想开口,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一阵掌声 —— 签约仪式开始了!大顺的皇帝特使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厚厚的合同清单,开始宣读各国的合同内容:
“英国,获两艘符文巡洋舰制造合同、一座钢铁厂、一座造船厂……”“德国,获十五万军队轻武器合同、一座钢铁厂、一座轻武器制造厂……”“法国,获十五个炮团装备合同、一座火炮制造厂……”“西班牙、荷兰,各获十五艘商船订单、一座民船制造厂……”“意大利、匈牙利,各获一座蒸汽卡车制造厂……”
每念到一个国家,台下就响起一阵欢呼。威廉听得眼睛发亮,凑到雷恩身边小声说:“好家伙!这么多合同!大顺这是想把欧洲的工厂都搬来啊!不过也聪明,谁也不偏袒,省得被哪个国家卡脖子 —— 这底蕴,比咱们想象中厚多了!”
雷恩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这些合同背后的利润。符文巡洋舰、钢铁厂、武器制造…… 每一个项目都意味着源源不断的专利费和订单,看来英国这次是赚大了。他正想着,就见教授挤到台前,对着大顺的工匠比划着什么,大概是想讨教制瓷工艺,结果被工匠当成了来学习的欧洲技师,还递给他一本造船手册,看得教授眼睛都直了。
签约仪式结束后,各国代表忙着签合同,大厅里乱成一团。威廉趁机溜到英国领事身边,偷听了几句,回来时笑得合不拢嘴:“雷恩!我跟你说,刚才领事偷偷告诉我,那两艘符文巡洋舰,咱们英国要派最好的工程师来监工,保证比‘圣律级’还厉害!以后再遇上海怪,直接撞都能撞碎!”
“你先关心关心商船吧。” 雷恩指了指窗外,只见珠江上停泊着二十艘巨大的商船,工人们正忙着往船上装丝绸和瓷器,一箱箱堆得像小山。阳光照在绸缎上,泛着亮眼的光泽,瓷器的釉色在阳光下更是鲜亮,看得人眼花缭乱。
“哎哟!差点忘了我的宝贝瓷器!” 威廉一拍大腿,拉着雷恩就往码头跑。教授和刀疤、月季也跟了上去,毕竟这些货物里,还有他们买的瓷器和茶叶。
码头上热闹非凡,搬运工们喊着号子,把箱子往船上搬。威廉跑到一艘商船旁,踮着脚往船上看,嘴里还数着:“一箱、两箱…… 这么多瓷器,运回欧洲得值多少金镑啊!” 他转头对雷恩说,“你刚才问价格会降多少?我跟你说,瓷器和丝绸贸易早被各国官方和教会控制了,就像我控制我酒窖里的金酒一样,谁也别想多拿一瓶!”
“是怕你自己不够喝吧。” 雷恩吐槽道。
“那不一样!” 威廉反驳,又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这批货运回去,就算把价格打到一半,也有五倍利润!你想想,在这儿买一个青花瓷瓶才五个金镑,运回利物浦能卖二十五镑!教会再加点‘神圣祝福’的名头,能卖到三十镑!”
“五倍利润?” 雷恩有些惊讶,虽然知道垄断贸易暴利,却没想到这么夸张。
“这还叫夸张?” 威廉更兴奋了,掰着手指算,“要是遇上贵族举办宴会,一个画着龙凤的花瓶能卖到五十镑!上次我在伦敦见过一个大顺的瓷偶,就巴掌大,卖了一百金镑!那瓷偶要是在这儿买,顶多十金镑!”
教授在旁边听着,突然插嘴:“要是能把这些瓷器改造成炼金容器,利润能翻十倍!我上次用一个瓷碗装魔药,灵性传导比金属容器还好!”
“你上次把瓷碗炸了的时候怎么不说?” 刀疤冷冷地提醒,上次教授用瓷碗装 “熔火核心” 的残渣,结果碗炸了,差点把实验室烧了。
教授老脸一红,嘟囔道:“那是碗质量不好……”
月季抱着卡洛斯,看着船上的丝绸,好奇地问:“那丝绸呢?比利物浦便宜多少?”
“丝绸更赚!” 威廉眼睛更亮了,“在这儿一匹丝绸才十金镑,运回欧洲能卖八十金镑!教会做祭服用的丝绸,能卖到一百五十金镑!你想想,二十艘船,每艘装满绸缎和瓷器,能赚上百万金镑!” 他说得激动,手舞足蹈,差点把旁边的箱子碰倒。
雷恩听得心里感慨,垄断贸易果然是暴利。教会和各国官方把控着渠道,把大顺的便宜货物运回去高价卖出,普通人根本没机会分一杯羹。他正想着,就见一个穿着教会长袍的人走上商船,开始清点瓷器,大概是负责监督货物的。
“瞧见没?教会的人都来了。” 威廉撇撇嘴,“他们比谁都积极,毕竟这些货物里,有一半要运去教会的仓库,再由他们分给各地的教堂和贵族。”
“跟抢没区别。” 雷恩无奈道。
“抢?这叫合理分配!” 威廉狡辩,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咱们买的瓷器和茶叶别忘了装船!我还买了二十斤茉莉花茶,回去让陈二师傅煮奶茶,肯定比利物浦的好喝!”
教授也连忙说:“我的陶土!我在瓷坊买了五十斤陶土,想回去搞炼金……”
“你那陶土能不能过海关还不一定呢。” 刀疤提醒,上次教授带的硫磺就被海关当成违禁品,折腾了半天才放行。
教授满不在乎:“这次我跟海关说这是制瓷用的,他们肯定放……”
正说着,码头的海关官员走了过来,开始检查货物。教授连忙把装陶土的袋子往身后藏,结果卡洛斯突然跳过去,对着袋子挠了挠 —— 袋子里混了卡洛斯掉的毛,被官员一眼看见。
“这位先生,您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官员走过来问。
教授紧张地说:“陶土!制瓷用的陶土!”
官员打开袋子一看,里面除了陶土,还有不少银狐的毛,忍不住笑了:“先生,您这陶土里还藏着‘小客人’呢!”
教授脸瞬间红了,威廉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教授,你这是想带只狐狸回去搞炼金啊?要不要我帮你跟海关说说,就说这是‘炼金助手’?”
雷恩无奈地走上前,跟官员解释了半天,又补了点关税,才把陶土和卡洛斯的 “毛赠品” 放行。教授擦了擦汗,小声嘀咕:“早知道不跟卡洛斯一起装了……”
夕阳西下时,二十艘商船终于装满了货物,烟囱开始喷吐白烟,准备启航。威廉站在码头,看着商船缓缓驶离,嘴里还在算着利润:“这一趟回去,至少能赚百万金镑…… 下次再来,我要多买几箱瓷器,最好能垄断广州的瓷坊……”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把你那二十斤茶叶运回去吧。” 雷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船要开了,再不走,咱们就得留在广州喝早茶了。”
威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众人往马车跑去。卡洛斯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一块老板娘送的桂花糕,银狐的尾巴翘得老高。远处的商船渐渐变小,江面上泛起金色的波光,雷恩看着这景象,心里想着:下次再来广州,不知道又能赚多少金镑,又能闹多少笑话 —— 毕竟有威廉和教授在,想安生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