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无声息地撤回到王楷和医生所在的隐蔽点。
两双眼睛立刻聚焦到他们身上，带着询问。
“里面有古怪，除了鼬鼠，还有别的东西。”
林凡言简意赅，斟酌着说辞。
“我们听到了有规律的机械声，一只行为怪异的鼬鼠，像是……被影响了。”
“机械声？”王楷瞪大眼睛，“这鬼地方还有能转的机器？”
医生推了推眼镜，面色凝重。
“废弃的污水处理厂确实可能遗留一些自动化设备。
但城市都成废墟了，还能运转的可能性极低。”
玫补充道：“那只鼬鼠动作僵硬，眼神不对，不像正常变异体。”
林凡点头，看向远处沉寂的厂房轮廓。
“问题就在那个拐角后面。
我的感知够不到，情况不明。
但根据玫之前的情报和鼬鼠的习性，巢穴核心应该在地下管网区。
那个拐角很可能就是通往地下的入口。”
他顿了顿，扫视同伴。
“直接强攻风险太大，那个机械声是未知数。
我建议，先做一次谨慎的试探，看看把守入口的是什么。”
“怎么试探？”王楷摩拳擦掌。
“制造一个可控的动静，看看拐角后的反应。”
林凡看向玫，“玫，你用弩箭，射一个东西到拐角附近的墙上。
弄出点响声，但别太剧烈。
我们观察会有什么东西出来，或者里面的声音会不会变化。”
“明白。”
玫立刻从地上捡起一小块松动的金属零件，绑在一支普通弩箭的箭杆上。
四人重新调整位置，在更远处一个视野更好的断墙后隐蔽起来。
玫架好弩，调整角度，计算着抛物线和落点。
“准备。”
林凡低声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嗖——”
弩箭带着那块小金属划出一道低平的弧线。
精准地射向厂房大门内，越过门厅。
叮当一声脆响，撞在拐角附近的金属管道上，随即滚落在地。
响声在死寂的厂房内格外刺耳。
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连风声仿佛都停滞了。
紧接着——
“吱吱！吱吱吱！”
拐角后传来一阵急促、尖锐的鼬鼠嘶叫。
听起来数量不少，带着被惊扰的狂躁。
但比这更令人心悸的是，那个规律的“滴答”声骤然加快了频率。
变得急促而尖锐，仿佛被触发了某种警报。
林凡的感知死死锁定前方。
没有生命热源立即冲出拐角。
但一种低沉的、类似电机启动的嗡鸣声开始混合在滴答声中响起。
“有东西要出来了……”林凡话音刚落。
拐角处阴影晃动，但不是鼬鼠。
一个大约半人高、有着四条细长金属腿的蜘蛛状机械体。
以一种怪异而迅捷的步伐“咔哒咔哒”地迈了出来。
它的主体是一个布满锈迹和未知元件的方形盒子。
顶部有一个不断旋转的、像摄像头一样的红色独眼，正扫视着门厅。
那急促的滴答声正是从它体内发出的。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那机械蜘蛛的红眼瞬间锁定了地上那块被弩箭射落的金属零件。
它的一条前肢突然抬起，末端不是爪子，而是一个小小的喷口。
噗！
一道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射线射出，击中了那块金属。
瞬间，金属块表面冒起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出一个小坑。
这一幕看得四人有些心凉。
不好对付啊……
机械蜘蛛似乎确认了威胁来源是那个金属块。
它用机械腿扒拉了一下被腐蚀的金属块。
然后红眼继续扫视，寻找其他异常。
它的动作僵硬但精准，充满了非生命的冰冷感。
就在这时，数十只变异鼬鼠也从拐角后探头探脑地钻了出来。
它们并没有攻击机械蜘蛛，反而有些畏惧地绕开它。
在门厅里焦躁地窜来窜去，似乎在搜寻入侵者。
但明显受到了机械体的某种制约或影响。
“保持隐蔽。”
林凡的指令短促而低沉。
四人瞬间将身体压得更低，屏住呼吸。
目光死死锁定门厅内那诡异的一幕。
那机械蜘蛛的红眼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规律地扫过门厅每个角落。
发出的“滴答”声变得急促尖锐，显然进入了警戒模式。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的行为方式。
几只因受惊而有些狂躁的鼬鼠窜得离它稍近，它的一条机械腿便精准地挥出。
不是攻击，而是像驱赶不听话的牲畜般将它们拨开。
那几只鼬鼠发出畏惧的“吱吱”声，竟真的瑟缩着退后。
仿佛本能地服从着某种指令，全然没有变异生物常见的凶悍。
医生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东西在‘管理’这些鼬鼠，看那只的动作。”
他指向其中一只行动格外迟缓、眼神比其他同类更加空洞的鼬鼠。
林凡恍然，道：“这像是……某种神经层面的干扰或控制，怪不得之前那只行为那么怪异。”
玫的弩箭稳稳瞄准机械蜘蛛的红色独眼，但她的眉头紧锁。
“它的动作有固定模式，像是在执行程序。
这些鼬鼠的状态……可能都被它的某种信号影响了。”
王楷则还关注那能瞬间腐蚀金属的喷口，喉结动了动。
“妈的，这铁疙瘩不光吐口水厉害，还能把老鼠崽子变成提线木偶？这怎么打？”
林凡的感知全力集中在机械蜘蛛上，那冰冷、刻板的形态让他心生寒意。
他注意到，机械蜘蛛的活动范围严格以拐角入口为中心，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守卫。
“它应该是在守卫通往地下的入口，”
“这些鼬鼠，很可能不仅是巢穴的居民。
更是被它用某种方式‘圈养’或‘操控’的守卫。
那个规律的滴答声，可能就是控制信号的一种 ”
就在这时，机械蜘蛛的红眼再次扫过地上那块已被腐蚀的金属零件。
似乎判定威胁已解除。
滴答声的频率逐渐恢复成缓慢规律的状态。
它僵硬地转身，“咔哒咔哒”地退回了拐角后的阴影中。
那些鼬鼠也如同收到无声的指令，纷纷跟着缩回黑暗。门厅再次恢复死寂，只留下那令人不安的规律滴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