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穿梭的波动平息,两人已稳稳落在西海龙宫那熟悉的水晶宫门外。
虾兵蟹将见三公主与驸马归来,连忙恭敬行礼,声音中带着由衷的喜悦。
不及细说,敖寸心拉着李相夷,径直穿过流光溢彩的宫阙回廊,直奔龙王龙后所在的正殿。
父王!母后!我们回来啦!敖寸心的声音比往日更加清脆雀跃,带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龙王敖闰与龙后正在殿内叙话,闻声抬头,便见他们那已是应龙真身、阐教亲传的小女儿,拉着那位同样修为深不可测、身为截教亲传的女婿,如同一对璧人般走了进来。
两人周身道韵流转,气度非凡,站在一起般配得让龙心大悦。
好!好!回来就好!龙王抚须大笑,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
龙后更是起身,拉着敖寸心的手上下打量,又看向李相夷,越看越是满意:听闻你二人皆已证道大罗,真是天大的喜事!合该大摆筵席,好生庆贺一番,也让四海皆知我西海之幸!
若是往常,敖寸心定然喜欢这般热闹,但此刻,她心中装着更重要的事。
她轻轻摇头,难得地拒绝了母后的提议:母后,宴席之事暂且不急。我与相夷……有些体己话要说。
她说着,脸颊微泛红晕,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旁的李相夷。龙后是过来龙,见状顿时了然,与龙王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笑意与理解。既如此,便依你们。去吧。
敖寸心如蒙大赦,也顾不上礼仪,拉着李相夷便匆匆离开了正殿,径直往自己居住的守心殿而去。
守心殿内,明珠温润的光晕柔和地洒满内室,映照着鲛绡帐幔上细密的流光。
当最后一名侍女躬身退去,殿门无声合拢的刹那,敖寸心一直强撑的镇定如同冰雪消融。
她倏然转身,粉色眼眸中氤氲的水汽再也承载不住,凝成晶莹的泪珠,沿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她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如同倦鸟归林,带着千年的思念与牵绊,猛地扑入李相夷怀中,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满是泪痕的脸深深埋入他带着清冽剑息与淡淡冷香的颈窝。
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他镌刻进自己的骨血里。
相夷……莲花……她哽咽着,反复唤着他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与委屈,千年……我好想你……每一天都想……
软玉温香满怀,颈间是她滚烫的泪滴,耳畔是她带着哭腔的、破碎的呼唤。
李相夷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那力道几乎让敖寸心微微吃痛,但她却将他抱得更紧。
他将脸埋在她散发着清甜气息的粉色发丝间,深深地呼吸着,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一只手,有些颤抖地、极其轻柔地抚上她的后颈,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
我也想你……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压抑了两百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决堤,想到……快要疯了。
话音未落,他已再也克制不住,猛地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她那不断呼唤他名字的、微微颤抖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是平日里的温柔试探,而是如同压抑太久的火山,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凶狠与掠夺,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纠缠着她柔软的舌尖,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他的气息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嗯……敖寸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几乎带着惩罚意味的亲吻弄得猝不及防,呼吸瞬间被夺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发出细弱可怜的呜咽。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灵魂契约那头传来的、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的情绪——有蚀骨的思念,有目睹另一个她带来的后怕与恐慌,更有一种深埋的、害怕失去她的恐惧。
这复杂而浓烈的情感让她心疼不已。她非但没有挣扎,反而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生涩却又勇敢地回应着他暴风骤雨般的亲吻。
她纤细的手臂从他脖颈滑下,改为紧紧搂住他精瘦的腰身,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完全交付给他,抚平他所有的不安。
李相夷一边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甘甜,一边抱着她,大步转入内室,将她轻轻放在铺着柔软雪白鲛绡的宽大玉榻之上。
在他身形覆上的同时,袖袍一挥,一道蕴含着混沌剑气与应龙仙光的强大结界瞬间升起,将整座守心殿笼罩得密不透风,彻底隔绝了外界。
结界之内,明珠的光晕变得朦胧,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李相夷稍稍松开她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额头却依旧紧紧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暗沉的海浪。
他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金粉色眼眸,声音沙哑而执拗,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心心……答应我……不准……不准像那个她一样……眼里心里装着别人……不准为别人伤心……更不准……为别人牺牲自己……
他指的是那个时空里,为杨戬黯然神伤、最终决绝赴死的敖寸心。
哪怕只有六七分相似,哪怕明知不是她,那一幕也如同梦魇,在他心头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敖寸心看着他眼底几乎要溢出的恐慌和占有欲,心尖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又酸又胀。
她主动仰起头,轻轻吻了吻他紧抿的唇角,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无比的笃定:不会的……傻子……那不是我……我只是你的寸心……从始至终,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李莲花,李相夷……
李相夷积压的情绪似乎并未完全平息。
他灼热的大手在她纤细的腰肢和脊背上流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仿佛要通过触碰来确认她的真实。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低声要求,语气竟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蛮横和孩子气:尾巴……心心,让我看看你的龙尾……
敖寸心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诱人的粉色。
龙尾于人形之时,如同最私密的领域,非极其亲密、全然信任与动情之时绝不会轻易显现。
那不仅仅是身体的展露,更是灵魂的敞开。
但她看着李相夷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渴求、不安与脆弱,心尖狠狠一颤,竟生不出半分拒绝的念头。
她对他的爱,早已超越了羞涩与矜持。
她闭上眼,浓密卷翘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周身泛起柔和而神圣的粉色光华。
一条晶莹剔透、覆盖着细密莹润粉鳞、流转着梦幻般光晕的龙尾,自她裙摆之下缓缓延伸而出,带着惊人的美感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全然臣服与诱惑的意味,轻轻地、带着些许试探地,缠绕上他修长有力的腿。
这全然信任与交付的姿态,如同最烈的催化剂,彻底焚毁了李相夷心中最后的理智堤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