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后的第二天清晨，阳光正好。
李相夷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练剑，而是靠在窗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目光却时不时飘向隔壁房间的方向。
李师兄，你今天很闲啊。雷无桀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平时这个时辰，你不是在练剑就是在看书，今天怎么……
李相夷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人老了，需要养养生。倒是你，不去逛逛天启城，来我这里做什么？
师兄，你别逗了。雷无桀忍不住笑了，你才比我大三岁，装什么老啊。
李相夷被戳穿，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我是说……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
那正好！雷无桀眼睛一亮，出去逛逛天启城，散散心。我们都是第一次来，正好可以一起去看看。
李相夷淡淡地说：天启城有什么好逛的，不就是些商铺楼阁吗？
雷无桀不死心：师兄，就当是放松一下嘛。
李相夷正要拒绝，隔壁房间的门就开了。
赵敏一袭素雅的衣裙，长发简单地挽起，看起来清爽利落。
她看到李相夷靠在窗边的悠闲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哟，这不是我家大哥吗？她走过来，语气里带着调侃，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起这么早？
李相夷放下茶杯，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那副慵懒的样子，让人很难将他与传说中的剑神联系起来。谁说我想早起了？昨日陪你应酬到深夜，今天却睡不着。倒是小妹，精神不错啊。
那是自然。赵敏在他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他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与殿下谈得投机，自然神清气爽。
李相夷挑眉，慢悠悠地说，看来白王殿下很对你的胃口啊。
赵敏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白王殿下确实不错，不过……她故意没说完。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莫名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雷无桀在旁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
李相夷被她这个故意的停顿弄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追问：不过什么？
赵敏喝了口茶，忽然笑了：大哥这是要替妹妹把关吗？
李相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作为大哥，关心妹妹的交友情况，这不是很正常吗？万一你被人骗了怎么办？
赵敏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放心吧大哥，我可没那么容易被骗。倒是你……她故意停顿。
我怎么了？李相夷下意识地问。
没什么。赵敏站起身，走吧，不是要去逛天启城吗？
李相夷被她这话说得一愣，随即有些憋屈地嘟囔：你这丫头，故意的吧……
赵敏已经走到门口，回头看他：走不走？
李相夷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带着宠溺：走，怎么能不走。你想去哪里，我自然陪着。说着快步跟了上去。
雷无桀： 师兄，你的偏心要不要这么明显？刚才还说没什么好逛的呢。
三人出了驿馆，李相夷直接带着他们往最近的包子铺走。
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赵敏好奇地问。
吃早饭。李相夷说。
可是我不饿啊。赵敏摸了摸肚子。
李相夷没有回答，只是推开包子铺的门：老板，来十个肉包子，五个素包子，再来两碗豆浆。
大哥，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赵敏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吃不完我帮你吃。李相夷将包子和豆浆端到桌上，还细心地帮她把筷子擦干净。
赵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
李相夷给她夹了一个包子：快吃吧。
赵敏咬了一口包子，软糯的肉馅在嘴里化开：真好吃！
慢点吃，别噎着。李相夷又给她倒了杯豆浆。
雷无桀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
李相夷瞪了他一眼：吃你的包子。
吃完早饭，三人继续逛街。
晨的市集热闹非凡，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种新奇的玩意儿让人目不暇接。
哇，这个糖人好漂亮！雷无桀被一个糖人摊吸引，两眼放光。
小孩子心性。李相夷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掏出钱买了一个递给雷无桀。
师兄最好了！雷无桀开心地接过。
赵敏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大哥对师弟倒是大方。
那是自然，他还小。李相夷理所当然地说。
哦？那我呢？赵敏忽然凑过来，几乎贴到他身边，我不小吗？
李相夷被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你当然也小。
那大哥也要对我大方一点。赵敏得寸进尺，指着不远处的首饰摊，我要那个。
李相夷宠溺地摇摇头：好好好，都依你。
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卖糖画的小摊，赵敏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艺人在石板上作画。
喜欢？李相夷问。
挺有意思的。赵敏说，小时候在王府，每年过年都有糖画艺人来表演。
李相夷二话不说，掏出银子：老板，给我画一只凤凰。
好嘞！艺人麻利地开始作画。
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出现在石板上，金黄透亮，格外漂亮。
李相夷小心地拿起糖画，递给赵敏：给你。
赵敏接过糖画，心里暖暖的：谢谢大哥。
不客气。李相夷说，快吃吧，一会儿化了就不好吃了。
赵敏咬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口中化开：真甜。
李相夷看着她嘴角沾着的糖霜，忍不住伸手帮她擦去：慢点吃，像个小孩子。
赵敏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弄得一愣，脸颊微红：我……我自己来就好。
李相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逾矩，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咳咳，我们继续逛吧。
赵敏转头看向李相夷，眼中带着笑意：大哥，你也吃一口吧。
李相夷看着她手里的糖画，喉结滚动了一下：我……
来嘛。赵敏走到他身边，把糖画举到他嘴边。
就在这时，雷无桀突然凑过来：哇，糖画！看起来好甜！
李相夷心里一叹，把糖画塞给雷无桀：给你吃。
雷无桀开心地接过：谢谢师兄！
赵敏有些失望地看了雷无桀一眼，小声嘀咕：真会挑时候。
雷无桀没听清楚：赵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赵敏转身往前走，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李相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他其实挺想尝尝她递来的糖画的……
路过一家卖香包的铺子，赵敏拿起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包：这个好香。
李相夷凑过去闻了闻：确实很香。
赵敏把香包拿在手里把玩，李相夷看了一眼，自然地接过香包：我帮你系上。
赵敏愣了一下，但没有拒绝。
李相夷走到她身后，将香包的绳子绕过她的腰间。他的手指偶尔碰到她的腰，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好了。李相夷后退一步。
赵敏摸了摸腰间的香包，心跳有些快：谢谢大哥。
不客气。李相夷移开视线，挺好看的。
赵敏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香包，嘴角微微上扬：大哥的手艺不错。
两人继续往前走，谁都没有提起刚才的亲密接触。
中午在茶楼，赵敏点了一桌子菜。
点这么多，吃不完的。李相夷说。
没关系，慢慢吃。赵敏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大哥，你尝尝这个。
李相夷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让他眼睛一亮：很好吃。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赵敏又给他夹了一块。
阿敏真细心。李相夷毫不客气地接受她的好意，心里甜丝丝的，被阿敏惦记着，真好。
你是我大哥呀。赵敏轻声说。
李相夷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心里头忽然有点堵，这两个字，此刻听来格外刺耳。
他忽然觉得嘴里的糖醋排骨也不甜了。
师兄，赵姐姐，你们能不能也给我夹一块？雷无桀在旁边抗议。
自己夹。两人同时说道。
雷无桀：……我就知道我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