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时分,好运来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男人穿着素色长衫,腰间系着一块普通的玉佩,看起来像个富裕的商人。他推开门,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最后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
“客官,您要点什么?”刘大迎上去。
“听闻贵店的炸鸡和果酒远近闻名,各来一份。”男人的声音低沉平和。
白玖玖正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余光扫到那人时,手微微一顿。
那人身上的气息很特别,不是普通人该有的感觉。她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给其他客人上菜。
燕北月接过刘大送来的炸鸡和果酒,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已开始观察。他是天师府的首席捉妖师,这些年追踪妖物无数,敏锐度远超常人。
三天前,他听人说东市新开的酒楼很稀奇，据说凡是在这家店吃过饭的人,运气都会变好。起初他不以为意,世间哪有这么玄乎的事?但传的人越来越多。
他拿起一块炸鸡咬了一口。香气肆意，外皮酥脆,鸡肉鲜嫩,香料调得恰到好处。确实美味,但也仅此而已。
倒是这店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客人们脸上都带着笑容,说话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愉悦。这种氛围很自然,不像是刻意营造的。燕北月抬眼,看向柜台后面正在算账的少女。
这不正是清风殿里的小侍女吗？
线报里提到过,这酒楼的掌柜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手艺极好,待客周到。眼前这少女看起来确实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从容。
燕北月端起酒杯,浅尝一口。果酒入口甘甜,带着淡淡的果香,喝下去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他眯起眼睛,仔细感受体内的变化。
他放下酒杯,手悄悄在桌底下捏了一个决。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法力悄然散开,朝着店内每个角落探查。
白玖玖正在给客人找零,突然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探查之力扫过身体。她动作不停,面上笑容依旧,暗中却已警觉起来。
有人在试探。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目光在店内客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角落那个陌生男人身上。
是他。
燕北月收回法力,眉头微皱。他的探查没有发现任何妖气,店里的客人也都是普通人。那股让人运气变好的力量,究竟从何而来?
他又看向白玖玖。少女正笑着和一位老婆婆说话,递过去一包打包好的炸鸡。老婆婆开开心心地接过，转身离开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燕北月盯着白玖玖,这次他加大了法力,直接朝白玖玖探查过去。
白玖玖感觉到那股更强的探查之力,心里暗暗叫糟，胸口的气运血契石隐隐发烫。她不能暴露,但也不能任由对方探查。她垂下眼睛,悄悄收起所有的妖力藏进了血契石中，胸口变得更烫了。
所幸的是燕北月探查而来的法力极其温和,像一阵轻风,很快就自然而然地三开了。
燕北月纳闷了，按理说如果真有妖物藏身,他的法力不可能毫无所获。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
白玖玖松了口气,端起托盘朝角落走去。
“客官,菜还合胃口吗?”她笑得温和。
燕北月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少女的眼神坦荡,没有半点闪躲或心虚。
“味道很好。”他点点头,“听闻贵店能给人带来好运,可是真的?”
“客官说笑了,哪有这么玄乎的事。”白玖玖笑道,“不过我们家的菜做得用心,客人吃得开心,心情好了,自然觉得运气也好了。”
“原来如此。”燕北月若有所思。
白玖玖转身离开,心里却在盘算。这人明显来者不善,但她又不能直接动手。最好的办法,就是展示善意,让对方打消怀疑。
夜色渐深,客人陆续散去。刘大和刘二收拾好桌椅,王师傅洗完锅碗,几人先后离开。燕北月也结了账,走出店门。
白玖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眉头微蹙。
“玖儿,怎么了?”福禄走过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那个客人有点古怪。”白玖玖摇摇头,“算了,关门吧。”
福禄锁好门,两人一起回到后院。白玖玖洗漱完毕,却没有睡意。她披上外衣,走进厨房。
既然睡不着,不如研究研究新菜。五皇子提议的烤鸭,她一直想试试。
就在这时,一只花猫从窗口跳进来,落在灶台上。
“白姑娘,有人在外面。”花猫开口,声音尖细。
白玖玖手上的刀停住:“什么人?”
“好像是个捉妖师。“
白玖玖心里一沉放下刀,走到窗边朝外看去。夜色浓重,后院一片安静。
她想起白天那个陌生客人,心中有了猜测。
他想干什么?潜入后院探查?还是想抓她个现行?
白玖玖眯起眼睛,心里已有了主意。
燕北月蹲在西墙外的树影下,运起隐身诀,整个人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等了快一个时辰,店里的灯终于都灭了。
正要翻墙而入,突然听见一阵狗叫。
一只大黄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蹲在墙根下,冲着他的方向低吼。
燕北月皱眉。这狗怎么回事?明明施了隐身诀,普通动物不该看得见他。
他弹出一道法力,想把狗驱走。谁知那狗竟然灵活地躲开,反而叫得更凶了。
“汪!汪汪!”
紧接着,又是一阵猫叫响起。一只花猫从墙头跳下来,和大黄狗并排蹲着,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死盯着他。
燕北月额头冒出冷汗。这两只畜生,绝对有古怪。
“谁在外面?”白玖玖的声音响起。
燕北月暗道不好,正要离开,却发现周围不知何时多了十几只野猫野狗。它们围成一圈,把他堵在中间。
“汪汪!”“喵呜!”
此起彼伏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后院的门开了,白玖玖提着灯笼走出来。她看见墙外的混乱场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怎么这么多猫狗?”她嘀咕一句,然后抬高声音,“谁在那里?出来!”
燕北月站在原地,进退两难。隐身诀在这些畜生面前完全失效,而且对方已经发现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