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沉,清风殿的小院里只剩下虫鸣声。
白玖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今晚宫宴上的那些事。她侧过身,盯着窗外的月光发呆。
“吱吱——”
一只灰老鼠从窗缝里钻进来,蹲在窗台上冲她挥爪子。
白玖玖立刻坐起身,走到窗边:“怎么了?”
“大消息!”灰老鼠兴奋得胡须都在抖,“李贵妃今晚惨了!”
“说来听听。”白玖玖眼睛一亮。
“她本来准备好了要侍寝的,换了新衣裳,熏了香,连床都铺好了,”灰老鼠说得眉飞色舞,“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浑身起红点点,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密密麻麻的!”
白玖玖挑眉:“过敏?”
“可不是嘛!皇上去了一看,当场黑了脸,说她又耍小性子,转身就走了。”灰老鼠学着皇帝的样子甩了甩爪子,“李贵妃急得要命,跪在地上解释,皇上根本不听。”
“然后呢?”
“然后皇后娘娘就来了呀,”灰老鼠啧啧两声,“说什么皇上辛劳,妾身那边备了安神汤,就把人带去凤仪宫了。李贵妃气得把屋里的花瓶全砸了,我躲在梁上看得清清楚楚,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
白玖玖摸了摸下巴。李贵妃今天在宫宴上针对夜霖珏,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事,还真是巧。
不过她可没动手。
“辛苦你了。”白玖玖从袖子里掏出半块点心递过去。
灰老鼠抱着点心蹭了蹭她的手指,一溜烟跑了。
白玖玖关上窗,重新躺回床上。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她盯着那些光影,脑子里转着别的念头。
在这宫里,吃穿用度样样受制于人。今天能被断粮,明天就能被断水,后天说不定连柴火都没了。
得想办法赚钱。
有了钱,至少能保证基本的吃喝,不至于饿肚子。
开个酒楼?
白玖玖眼睛一亮。她在青丘山跟着族里的长辈学过不少菜式,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味道独特。而且这个时代的调味料还比较单一,要是能做出点新花样……
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翻身坐起,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福禄和林风都已经睡了。主屋的窗户透出微弱的烛光,夜霖珏还没睡。
白玖玖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殿下,您睡了吗?”
“进来。”
她推门进去,夜霖珏正坐在桌边翻看一本旧书,烛火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孤单。
“这么晚了,有事?”夜霖珏合上书,抬眼看她。
“殿下,我想出宫开个酒楼。”白玖玖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
夜霖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倒是想到一块去了。”
“啊?”白玖玖眨眨眼。
“我也在想这事,”夜霖珏站起身,走到窗边,“在宫里处处受制,想做点什么都施展不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白玖玖脸上:“开酒楼是个好主意。既能赚钱,又能在外面建立自己的势力。你会做菜?”
“会一些。”白玖玖点头,“而且我保证,做出来的菜绝对和京城里那些酒楼不一样。”
夜霖珏打量她片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让林风去城里找找合适的铺面。”
“殿下,”白玖玖犹豫了一下,“开酒楼需要不少银子,咱们……”
“钱的事不用担心,”夜霖珏走回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荷包,“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虽然不多,但开个小酒楼够了。”
白玖玖接过荷包,沉甸甸的,里面应该有不少银票。她抬头看着夜霖珏,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殿下放心,我一定把酒楼办好。”
“我信你。”夜霖珏坐回椅子上,“不过有一点,开酒楼的事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为什么?”
“树大招风,”夜霖珏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现在咱们在明处,他们在暗处。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在外面有产业,指不定会使什么手段。等酒楼站稳了脚跟,再公开也不迟。”
白玖玖点头:“我明白了。”
“去睡吧,明天还有事要做。”
白玖玖回到自己屋里,她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想着酒楼的事。菜单要怎么定,装修要什么风格,店名叫什么……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风就出宫去找铺面了。
白玖玖跟着福禄在院子里收拾,一边干活一边琢磨菜式。
“玖儿,你说咱们殿下怎么突然想开酒楼了?”福禄一边扫地一边问。
“应该是想赚点钱吧。”白玖玖随口答道。
“也是,”福禄叹了口气,“在这宫里,没钱寸步难行。昨天晚上御膳房送来的那两碗粥,都馊了。”
白玖玖皱眉:“馊了?”
“可不是嘛,我闻着味儿不对,就倒了。”福禄压低声音,“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殿下拦着,我早就去找他们算账了。”
“福禄爷爷忍一忍,”白玖玖拍拍他的手臂：“等咱们站稳了脚跟,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两人正说着话,林风回来了。
“殿下,找到了。”林风走进屋,脸上难得带着笑意,“在东市有个铺面,位置不错,价钱也合适。”
夜霖珏放下手里的书:“多大?”
“两层楼,下面做堂食,上面可以做包间。后院还有个小厨房,稍微修整一下就能用。”
“租金呢?”
“一年一百两银子。”
夜霖珏沉吟片刻:“可以。你去把契约签了,再找几个靠谱的工匠,把铺面收拾出来。”
“是。”
“对了,”夜霖珏看向白玖玖,“你跟林风一起去,看看厨房需要添置些什么。”
白玖玖点头:“好。”
两人出了宫,坐上马车往东市去。
马车在热闹的街市里穿行,白玖玖掀开帘子往外看。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比宫里热闹多了。
“到了。”林风停下马车。
白玖玖跳下车,抬头看着眼前的铺面。
两层的木楼,虽然有些旧,但结构还算完整。门口挂着一块褪了色的招牌,上面的字已经看不清了。
“进去看看。”林风推开门。
屋里落了一层灰,桌椅都蒙着布。白玖玖走到后院,厨房虽然简陋,但该有的都有。
“这里不错,”她转身对林风说,“就是需要好好收拾一下。”
“嗯,我已经找了工匠,明天就开工。”林风掏出一张纸,“这是需要添置的东西,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白玖玖接过来看了看,又添了几样厨具和调料。
“对了,酒楼叫什么名字?”林风问。
白玖玖想了想:“就叫好运来吧。”
“好运来?”林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名字。”
两人在铺面里转了一圈,把需要的东西都记下来,这才回宫。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宫的路上,白玖玖靠在车厢里,脑子里已经开始规划菜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