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尤雾走后,裴心蝶胳膊夹着的玩偶这才说话:“只是劝一劝……这样能行吗?”
裴心蝶卡娃娃脖子:“看你们干的好事!尤雾回来了不提前给我说,等办砸了才告诉我,让老娘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玩偶艰难出声:“小,小蝶……对不起对不起嘛!!”
“我这不也着急让他们早日相见,破镜重圆,哪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叶沉景都不着急,你着急什么?成天担心别人生不生娃,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的娃过得怎么样?”
玩偶:“……怎么不关心,你待会儿还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裴心蝶哼了一声,这才满意。
她抱着娃娃往流月殿走。
“我觉得你和阿渡有个地方错了。”
“什么地方?”
“破镜重圆,针对的是感情决裂的男女。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阿景和雾宝的镜根本就没破?”
玩偶:“小蝶你的意思是……”
裴心蝶心道你们这群糙汉果真是什么也不懂。
浅叹口气,她望向远处辉煌的殿门。
“他们现在需要的,或许只是那一刻能让他们回忆起曾经的温存时间。”
与此同时。
魔界外围。
天色阴沉,光线突然暗下来,海棠和冬宁抬头,看见黑压压的乌云密布,隐约可听见闷雷,如同神龙沉闷的龙吟。
“啪嗒”一声。
豆大雨点砸下来。
“妈呀,魔界的雨打人身上怎么这么痛啊?!!”
海棠和冬宁一路小跑,临时找了个洞穴避雨。
视野暗的不行,冬宁在旁边生火。
海棠身上的衣服全湿,找了个角落把外衣脱下,外面刮雨的冷风直往领口里钻,她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
冬宁生了火,往身后瞄了一眼,默默脱下自己的外袍,又脱了中衣。
“拿去。”他把衣服罩在海棠头上。
少年只着一件单薄里衣,侧脸映着明艳跳动的火光,黝黑的眼底明熠熠的。
“外面的衣服湿了,里面还干着,你先拿去穿,可别冻感冒了。”
海棠愣了一下,说了声“谢谢”,便把衣服套上。
她走过去,和他一起坐到火堆旁。
“周冬宁。”
“嗯?”
少女捧着脸问:“突然这么贴心,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企图啊?”
冬宁呛了呛,顿时红了半边脸。
“我一直都是这么关爱同门,哪儿有什么企图?”
海棠假装没看到他脸红的像虾。
“哦。”
“你……”冬宁瞥了瞥她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弱:
“下次咱们论坛投宗草,你投我行不行?”
海棠睨他一眼,眼神带着一点点审判:“你还说你没企图?”
冬宁局促地摸着后脑勺,有些百口莫辩。
海棠觉得莫名其妙:“论坛的宗草排名榜,你的票数超过李鹤一那么多,干嘛在乎我这一票?”
“你已经是遥遥领先的宗草了呀,周冬宁。”
冬宁垂下脑袋:“这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因为你投了李鹤一。”
这一话落,海棠突然怔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接着她看向旁边的少年,难以置信中又震惊。
她捂住唇:“你……”
冬宁:“嗯?”
海棠又转过来。
“算了。没什么。”
她看向外面的阴沉沉的天。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
冬宁:“应该还要一会儿。”
天空中隐约有闪电,闷雷声从远方压抑地传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死寂。
海棠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也是在这样的天气,大师姐带我们去降服蛇妖?”
冬宁:“记得。也是唯一一次,大师姐被妖怪暗算,中了招。后来大师兄冒着大雨彻夜寻找,最终在山崖底下找到了昏迷的大师姐,所幸只受了轻伤,性命无碍。”
其实那一次行动的失误,存在许多疑点。
比如。
向来挥剑从不犹豫的大师姐,竟会因为电闪雷鸣滞然,随后被妖怪侥幸找到了破绽。
冬宁说:“大师姐怕打雷。”
海棠突然坐起身子,“你如何知道?”
冬宁被她吓了一跳,每回海棠遇到有关大师姐的事情,其他人知道但自己不知道的,都会反应应激。
“大师兄告诉我的。”
冬宁还记得,那次从山崖找回大师姐,大师兄坐在床榻边守夜,半夜外面又开始下暴雨,他让冬宁去关窗,还贴了一张绝音符。
冬宁问他为什么,沈江白说:
“她听力比常人好,对声音格外敏感。所以胆子小,怕打雷。”
“在你们面前她是大师姐,不能随意认输,不能说害怕。没人可以依靠,只能逼着自己硬上。”
“……”
“……她其实很勇敢。”
说完这些话,沈江白沉默了许久,目光流连在榻上女子脸上,轻抚她耳边的发丝。
冬宁低头,识趣地没去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说:
“下回提前探测好天气,下雨天,我带你们出行。”
冬宁:“可是大师姐说,遇到下雨天,让我们别去打扰大师兄你……”
沈江白偏头睨他一眼。
冬宁赶紧点头应是。
海棠恍然大悟:“怪不得后来下雨天都是大师兄带我们。”
“好啊,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告诉我!”
冬宁被她掐了一把,慌忙闪躲。
“好了好了!下回有关大师姐的事我都跟你说!外面又要打雷了,我们还是赶紧尝试联系大师姐,确保她的安全才是!”
虽然有逃避责任的成分,但话糙理不糙,海棠收了收性子,立马拿出玉简开始传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