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四年里,夜里总是多梦。
梦见邪剑灵,梦见剑灵主,梦见叶沉景,梦见还没有分开的龙王四剑客。
梦中情景之真实,情绪之激烈,对峙时的愤怒,离别时的痛苦,让尤雾倍感疲惫。
每每醒来,总是难以分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以至于清晨醒来时,尤雾睁眼,看见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侧脸,顿时恍惚。
梦见了穿睡衣的叶沉景。
竟然是美梦。
或许是因为之前中了大量迷香的缘故,她这回情绪安定,梦到了美好的,还那么真实。
于是尤雾贴在梦中叶沉景的胸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暗叹他胸肌真是个完美size的同时,又生怕自己再眨眼时这个梦就会就此终止。
梦里的叶沉景垂眼,偏过头,低声说了什么,尤雾没心思去听。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吟吟的,表情满意至极:
“你来了啊。”
“这回怎么穿这么少?”
别以为靠美男计就能万事大吉,等再梦到离别局时照样揍你。
梦里的尤雾怨气很大。
并且记仇。
敢抛下她一走就是四年?
“如此良辰美景,敢提分手扇你哦。”
叶沉景:“……?”
梦里从心,她伸手,探进他的衣襟,细腻的手感让她很顺心。
过了一会儿,她微微侧头,在他锁骨上落下一吻。
“真够白的。”她眯着眼睛说。
手掌顺着紧实的腰腹,描摹着腹肌的形状,逐渐下沉,往禁区游离。
叶沉景便是在这时捞住她不安分的手。
“过了。”
他说,声音淡然,又透着一股清晨刚睡醒时的哑。
尤雾顿住,神情有一瞬的恍然。
“……你敢拒绝我?”
那声音里,透着难以置信,又带着几分未得手的恼怒。
这是她的梦境,如今受她主导,这个小小叶沉景,竟然敢拒绝她???
嘶……
不对。
气味不对。
尤雾揉了揉太阳穴,精神有些萎靡不振,像是吸入过多变幻的药粉,神经上的弦长时间绷紧后突然断掉,导致身心上的疲惫和乏力。
在魔场的影响下,她一人难以消解。
叶沉景察觉到她的状态,抬手往她眼皮上轻轻一抹,那股蛊惑的迷香气息逐渐散了去,理智和思绪逐渐回笼。
尤雾缓缓睁眼。
“……”
?!!
几乎是瞬间,尤雾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位置。
她坐在叶沉景腿上,以一种极其亲密和依赖的姿势,靠在他身上。
像是睡上一个人形沙发。
收腿,下地,整理衣物,动作一气呵成。
尤雾没看他,只说:“昨,昨晚做的梦有些混乱。”
“都,都怪那个陆王八蛋,之前给我下了那么多迷药,搞得我总是产幻。”
叶沉景听她麻溜地推脱责任,修长手指支着下巴,不语。
尤雾感觉到他目光的探究和审视。
良久,他才开口:“梦见什么了?”
“梦见外面打雷了。”
“那不是梦。”叶沉景说,“昨晚的确打了雷。”
“需要我帮你回忆么?”
“……不用了。”
“你说你害怕。”
“我,我说不用了!”
“你说你醒来怕看不见我,让我不要走。”
“我……!”
耳朵和脸越来越烫,尤雾有些恼了,不甘心一直被他牵着走,口快道:“我认错人了。”
“认错?”叶沉景眸色暗了暗。
“你叫的是我的名字。”
尤雾硬着头皮说:“你听错了。”
“哦。”他轻慢地应了声,“那你说,你把我认成了谁?”
尤雾顿时心跳如雷,连忙掩饰自己的心虚和慌张。
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她似乎……
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草。不是说不搞替身文学的嘛!
身旁那道视线不依不饶地落在她身上,越来越烫,像是要把她盯穿。
尤雾不敢抬头,抱着胳膊的手忍不住掐自己胳膊内的软肉。
“好饿啊,有没有什么东西,我去找点东西吃。”
赶紧找了个借口,尤雾抬脚欲溜。
可这种踩爆雷点的事情,叶沉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不需他自己动手,只是动了动指尖,尤雾脚下腾空,身体直接漂浮,往他的方向靠近。
尤雾彻底慌了,嘴也关不住阀。
“堂堂魔君大人,心思怎么这么小,轻轻轻点——!!!”
尤雾背对着,跪在叶沉景坐的软榻上,他解开她头上的红色发带,一只手箍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开始缠绕捆绑,很快就打了一个结。
发带虽然细,但不知被他下了什么术法,此时坚固紧实的不行,论尤雾怎么挣也挣不开。
然后,提鸡仔似的,叶沉景把她提上楼扔到了那张宽大无比的床上。
啪叽一下。
尤雾吃力地爬起来,难以置信:“你绑我???”
叶沉景发丝有些乱了,大概是被她刚才折腾的,他点亮床边的烛火,说:
“安分些,会少吃点儿苦头。”
尤雾试图讨价还价:“我要出去。就算出不了魔界,你也不能把我幽禁在这魔主殿吧?”
叶沉景侧眸看向她。
那双看似平静的眼里,实际上早已暗潮涌动,藏着几分乖戾。
“你一点儿也不听话。”
他说,宽大衣襟下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赫然多了几道浅红色的印记。
也不知被她掐的还是被她摸的。
尤雾大胆猜想,她刚刚逞口舌之快脱口的话一定是气急了他,掐他胸摸他腹肌都没生气,但一提到沈江白就像变了个人,拈酸吃醋,气量小的不行。
跟他弟一个德行!!
她甚至怀疑这俩兄弟轮流着来作弄她。
但很快尤雾就冷静下来。
这是叶沉景的地盘,硬碰硬于她而言没半分好处。
海棠和冬宁还没消息,一直被关在魔主殿可不行。
得想个法子哄哄他。
于是尤雾软了声音:“我错了,绳子绑我绑的有些紧,你松一松行不行?”
她此时披着长发,衬得她那张清丽的脸越发精致娇俏,声音又软的不行,抬眼看人时的眼神无辜又无助,给人的感觉乖顺了许多。
虽然知道她是不得已才向自己退步示弱,心里藏了八百个小心思,但偏偏叶沉景很吃这一套。
以前是。
现在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