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修炼黄金时期，尤雾身为大师姐，和沈江白带着师弟师妹们出门历练一趟回来，便不知不觉入了夏。
小八一直在帮尤雾留意叶沉景的信息。
这天早晨，肥美青雀告诉尤雾，系统已经连续三年感知不到叶沉景的存在了。
尤雾的反应很平静：“他现在回了魔界修养，距离遥远，感知不到也很正常。”
小八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叶沉景是书中角色，不管多远，系统都不应该感知不到他。”
尤雾迟疑了一瞬，“难道是你们又出bug了？”
小八很认真：“不可能。监测系统是我们公司最稳定的系统，出bug的概率比中一千万彩票还要低。只要是书中角色便不可能检测不到存在感。”
“除非……”小八语气有些犹豫。
“除非什么？”
“除非，叶沉景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我不信。”尤雾很果断地否定了这个猜想。
小八叹口气：“我知道我知道……”
这几年尤雾一直逼着自己勤加修炼，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时胡思乱想。
可当半夜小八起夜的时候，时常能看到尤雾坐在窗边，遥望夜空，独自发呆一言不发，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脑中所想是谁不言而喻。
“小七，我知道你挂念他，但你想想三年前叶沉景的状态，他那时是虚弱期，还被剑灵主一剑捅穿，就算他再有能耐，那次重创也够他折腾的了。”
“虽然他是魔界出身，血脉与我们不同，可身体体型依旧是个人，要是他真的没挺过来……”
尤雾呼吸猛窒，心脏骤痛。
“别再说了。”她站起身打断。
小八只好闭麦。
这一事后又过了几月，尤雾闭关出来，系统仍然感知不到叶沉景的存在，好感度系统上关于叶沉景的数据也全部清零。
数据是冰冷的，而它反映的事实更是让人坠入深渊。
小八识趣地没再提此事。
数据检测出来的那一天，尤雾独自坐在房间里很久，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便去找了沈江白。
“我想去一趟魔界，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江白正在整理卷宗，此时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几息又重回自然。
他以一种极为平和的语气道：“魔界这几年结界重重，彻底对外界封闭，别说是人，半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他的回答很客观：“你一个人前去，太危险。”
尤雾：“我知道危险。所以才找你帮我想想办法。”
“尤雾。”沈江白说，“你应该知道，如今五大宗对于魔界有多么戒备。”
“我当然知道。”
魔君已经几年没有动静了，而魔界对外界封闭，设置了重重结界，修仙界的人想打探都无处下手，之前派去的探子全都无人生还。
沈江白：“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
“就算我有办法，也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你回去吧。”
沈江白这里行不通，尤雾又回万剑宗找了祁妙和江妄。
江妄：“据说这些年，魔界一直在清查异党，边界那里经常能看到魔人的尸身。”
“魔君向来残暴不仁，对自己人都能下那么狠的手，尤雾，我知道你担心叶沉景，但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可千万别冲动，往那魔头的刀口上闯。”
祁妙也道：“是啊。叶沉景要是恢复好了，肯定早就出来找你了，我看一定是那个魔头搞的鬼，他们魔界内部待遇那么差……”
江妄看到尤雾的脸色越来越白，赶紧让祁妙闭嘴。
他转移话题：“怎么了？是叶沉景有什么消息了吗？”
尤雾摇了摇头。
魔君残暴，清除异党，检测不到存在感，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向她暗示一个不愿承认的答案。
“对不起，妙妙。”
“我需要静一静。”
说完，尤雾沉默地离开了剑阁。
回到天道阁，这么一静，便是半年。
半年后，沈江白再见到尤雾，是她刚物色好一块风水极佳的灵地，忙的满头是汗。
用土堆成小山，再用鲜花和树枝点缀，一切东西准备妥当，就差一座碑。
沈江白当时的表情，很难用言语形容。
“尤雾，你这是在……？”
“我修了一座墓。”
她反问他，“不像吗？”
“给谁的？”
“你哥。”
沈江白：“……”
天道阁的首席大弟子当时沉默了许久，久到尤雾差点儿忽略了他的存在。
“……你去了魔界？”
尤雾专心挖土，头也不抬：“没有。外面有结界，我蹲守了大半个月，进不去。”
“我早该想到的。”
“弑魔剑没带回去，魔君新娘留在了五大宗，叶沉景他伤痕累累，魔君想要他死根本不需要理由。”
“而我，现在的确感知不到他了。”
“你与他同根生，或许应该早些时候告诉我，我能接受。”
尤雾转过身，看见沈江白正在揉着眉心，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江白：“没有。只是……”
“你最近需不需要看些书？我去书房拿给你。”
尤雾：“方清雪看我闷闷不乐，前些日子借了我一些话本子，我还没看完。”
沈江白：“你别看了，容易胡思乱想。”
尤雾：“不。我觉得这些书还是有用的。”
“比如有一本就是人鬼虐恋，里面的女主人公就给他的爱人修了一个坟，后面她的爱人成了鬼，他们就经常在这个坟边约会。”
“这个坟墓也是我照书里插画弄的。”
沈江白：“……”
“下次她要是再借你，告诉我。”
尤雾：“你想干嘛？”
“去问候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