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僵在椅子上,手指死死攥着帆布包 —— 包里只有今天淘的几块小料,可看着昌哥腰后隐约露出的刀柄,他知道拒绝只会更糟,只能乖乖的拿了出来。
“那包小料也帮林兄弟拿着。” 龙爷摆了摆手,端起茶杯抿了口,“你直接去别墅,昌哥会把东西送过去。” 语气里的强势像块石头,压得林宇峰喘不过气。
汪和贵赶紧打圆场,给林宇峰碗里又夹了块烤乳猪:“林兄弟,龙爷的别墅可比旅馆舒服多了,有泳池有花园,去了就知道了!” 那谄媚的样子,让林宇峰胃里一阵翻腾。
林宇峰没敢再说话,勉强端起茶杯抿了口,普洱茶的醇厚全变成了苦涩。
他偷眼扫过包厢,龙爷盯着茶杯,昌哥和手下盯着他,连服务员都站在门口不敢动 —— 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场鸿门宴。
没等他再想对策,昌哥已经拽了拽他的胳膊:“走吧,龙爷等着呢。”
那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林宇峰踉跄着站起来,出了酒店,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路边的路灯透着昏黄的光,偶尔有晚归的摩托车 “突突” 驶过。
龙爷的车队停在门口,三辆黑色轿车并排,车窗贴的深色膜连里面的人影都看不清。
昌哥把林宇峰推进中间那辆车,自己坐副驾,一个手下坐后座,紧挨着林宇峰,胳膊肘都快顶到他的肋骨。
“开车。” 昌哥冲司机说了句,轿车平稳地驶出去。林宇峰靠在车窗上,偷偷看着窗外的街景 —— 从繁华的市中心,到渐渐荒凉的郊区,路灯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车灯照出的光柱,映着路边的榕树影子,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与此同时,昌哥派去旅馆的手下正敲开 “瑞利小栈” 的门。前台大姐刚收拾完柜台,穿着浅紫色家居服,见两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棒球棍,吓得后退半步:“你、你们找谁?”
“找林宇峰。” 其中一个瘦高个手下掏出林宇峰的房号纸条,“他的行李,我们来拿,钥匙呢?”
“林宇峰?” 大姐愣了愣,心里犯嘀咕:“他没说让别人来拿啊,我不能随便给钥匙……”
“少废话!” 另一个矮胖手下上前一步,手按在棒球棍上,“这是龙爷的吩咐,你敢不给?耽误了事情,你这旅馆还想开?”
大姐被 “龙爷” 两个字吓得脸色发白,龙爷的名字在瑞利谁不知道?她赶紧从抽屉里翻出 208 房的备用钥匙,双手递过去:“钥匙…… 钥匙在这儿,你们轻点儿,别弄坏他的东西。”
瘦高个接过钥匙,没理她,径直往二楼走。打开 208 房的门,房间里还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衣柜里挂着两件换洗衣 —— 浅灰色速干短袖和黑色连帽衫,抽屉里放着条深蓝色运动裤。
“就这点东西?” 矮胖手下翻了翻布包,撇了撇嘴,“穷酸样,还能被龙爷看上。”
两人把衣服、股脑塞进带来的黑布袋,连桌上的暖水瓶都没落下,锁上门就往下走,只留下大姐站在走廊里,心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轿车驶进龙爷庄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林荫道挂着串灯,像条发光的蛇,一直延伸到深处的白色别墅。
别墅前的喷泉 “哗哗” 喷着水,溅起的水珠在灯光下像碎钻,可在林宇峰眼里,这豪华的一切都像个精致的牢笼。
“到了。” 昌哥推开车门,率先下车。林宇峰跟着下来,脚刚沾地,就见一个穿黑色佣人服的女人站在别墅门口,低着头说:“昌哥,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在二楼东侧。”
“带他上去。” 昌哥指了指林宇峰,又冲旁边的手下说,“你们在门口守着,别让他乱跑。”
林宇峰被佣人领着走进这座专门接待客人的别墅,客厅里的水晶灯亮得晃眼,真皮沙发、青花瓷瓶、名家字画,每一样都透着贵气,却没有一点烟火气。
佣人把他带到二楼东侧的房间,推开门:“林先生,这是您的房间,有需要可以按床头的呼叫铃。” 说完就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林宇峰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 —— 外面是黑漆漆的花园,远处能看到保镖的身影在巡逻。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守在门口的手下在踱步。林宇峰靠在门板上,手指攥得发白 —— 今晚就被关进别墅,连逃跑的机会都没了。
清晨六点,窗帘缝隙里刚钻进来一丝微光,林宇峰就被门外的脚步声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心脏 “咚咚” 狂跳,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 —— 是守在门口的手下换岗,皮靴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踩在他的神经上。
昨晚几乎没合眼,豪华房间里的丝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窗外巡逻保镖的手电光,每隔半小时就扫过一次窗户,在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林宇峰走到窗边掀开条缝,晨光中的庄园像头蛰伏的巨兽,喷泉不喷水了,林荫道上的串灯灭了,只有黑衣保镖沿着铁丝网巡逻,手里的橡胶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吓得林宇峰赶紧松开窗帘:“林先生,该起床了,龙爷在主楼等您。” 是佣人压低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林宇峰套上昨天被手下 “打包” 来的浅灰色速干衣,布料上还沾着旅馆房间的消毒水味。
打开门,佣人低着头递过来一套崭新的深蓝色运动服:“龙爷说今天要去郊外,穿这个方便。” 她不敢抬头看林宇峰,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他攥紧的拳头,匆匆说完就转身下楼,高跟鞋踩在楼梯上 “噔噔” 响,像是在逃离什么。
走到主楼的时候,龙爷已经坐在餐桌前喝茶了。他换了件黑色中山装,没系扣子,露出里面白色的真丝衬衫,翡翠扳指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
见林宇峰下来,他指了指对面的座位:“昨晚睡得怎么样?别墅不比旅馆差吧?”
林宇峰坐下时,椅腿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音。餐桌上摆着豆浆油条小笼包,都是他昨天在旅馆没吃到的东西,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觉得喉咙发紧:“挺好的,麻烦龙爷了。”
“不麻烦。” 龙爷放下茶杯,瓷杯底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今天带你去见个世面,瑞利真正的好料子,都藏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他冲昌哥使了个眼色,昌哥立刻上前打开一个黑色的布袋,里面露出几块裹着黄泥的原石,最大的那块有砖头大小,表面坑坑洼洼的。
“这些是昨天刚到的‘新货’,” 龙爷拿起块拳头大的原石,用手指抠着上面的泥,“缅国过来的也木西凌晨刚送到,还热乎着呢。你要是今天表现好,以后这些好东西随便你挑。”